“六爷!”突然有人叫了一声,三人都心里一跳。向那叫声的方向望去。
海山从黑暗中走出来,身上衣服整齐,只披着的棉衣的扣子没扣。人似乎还是没退烧,步履蹒跚,一脸病容。
“哎哟,六爷你没事啊,没事就好,我们还以为你在地仓子里头呢。”
“六哥!你上哪了啊,吓死我们了。”
崽子们七嘴八舌的问。
“我能上哪,甩瓤子(土匪黑话,甩瓤子就是拉大便)!妈的,亏得我去甩瓤子,不然这会子,成烧猪了!”海山没好气的说,说着走向三位当家的。
全升瞪着海山,这王八犊子怎么又没死?!刚才还心花怒放,这会子比生吞了一个死老鼠还难受。
二当家的问:“老六,你上哪了?可把我们给吓着了。这里怎么着火了?”
“我怎么知道,刚才我肚子疼,要甩瓤子,想着这伤寒会过人,甩瓤子得避开水源,就走远点去甩,还没甩完就见这头,半边天都红了。”
全升冷哼一声道:“是你烛火不小心吧,哼,差不丁点把咱的靠山都给烧了。”顺天没死,他这一回合就已经输了,但他不甘心,输了也要恶心恶心对手。
“烛火个屁!”海山的语调竟然是十分的不客气:“这次上山就带一盏风灯,我甩瓤子拿着走的,哪来的烛火?!”
全升被呛得不轻,可一时也不知如何反驳,只狠狠的瞪了海山一眼。
海山手指着地仓子,冷笑道:“哼!这火烧的!还好老子内急去甩瓤子,不然说不定这会子都已经烤出油能上菜了!二当家,这里怎么着的火,可得好好查查!”
言罢意味深长的瞟了全升一眼。
二当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冷冷的道:“查自然会查!”
他是大秃头的儿子,对他来说,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怎么做他只听他爹的。
这时,老杜头也上了后山,老杜头眼里只有火光熊熊的地仓子,根本都没看到边上的几位当家。○
跟着就是之前那一幕。
地仓子烧落架时,“山——子!”老杜头瞪着火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号,这一声全升听得真真的,他看着老杜头,嘴角从下弯渐渐变成了上翘,他已经看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