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色道:“我待会再和你算账。”
岑氏万万没想到多年恩爱夫妻,丈夫今日竟会以这种语气和自己讲话,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得说:“可是莹儿至今未醒,老爷您都不担心吗?”
元仲焕不予理睬,先去将那些平常带头欺负元诺的刁奴发落,这几个刁奴皆是岑氏的心腹,一时之间方寸大乱,讨饶不成便希望岑氏能保下他们。元仲焕见状更加恼火,下令岑氏禁足三月,每日须得到佛堂忏悔思过。
而对于元莹莹,他更是瞧也懒得瞧上一眼。
岑氏是个识时务的,眼见元仲焕真发了火,便默默的闭上了嘴。
隔日,便有不怕死的御史写了折子递到圣上面前,参元仲焕治家不严,枉为天下有志之士之表率。昭和帝虽久未上朝,可素日有让年公公等人阅览奏折的习惯,朝中诸事亦多有耳闻。
岑氏娘家是连城岑家,世袭邑阳侯,先帝在时曾显赫一时,后来新帝登基新旧势力互相倾轧,邑阳侯如今当家人岑彧站错队被牵连,最后得赖于元仲焕才没被下罪流放,可也因此伤了元气,整个家底几乎被掏空。
年公公代为传达圣令,斥邑阳侯岑彧教女无方,祸乱内宅,身为臣子不做表率,是为不忠,身为嫡母未尽自身责任是为不义。今褫夺岑氏世袭罔替邑阳侯之位,罚元丞相时俸六个月。
听得这个消息,岑氏差点晕了过去。
这么些年,她自认为凡事做的足够漂亮,内宅由她一人把持,元诺又是个胆小如鼠的傻子,可谁知在阴沟里翻了船,傻子也会有反咬的一口。
此事原本说到底是丞相家的私事,可他岑氏撞皇帝枪口上了,不得已拿他开刀。元仲焕权势滔天,只不痛不痒罚俸六个月,得一个治家不严之责,可岑家却永远失去了世袭罔替之位。
府中无人敢再轻视元诺,即使在大家眼里他仍然是个傻子。
元莹莹在床上躺了好几日父亲也没来瞧她一眼,为了装病这些日子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嘴里都淡出了盐,真是亏大了。
“他的人不肯收下这钱?”李承元正躺在凉亭下懒洋洋地闭目养神,旁边楚风在摇着扇子,桌子上搁着各类时令果子,全用冰块镇着。
“是的,死活不肯收。”楚风又将元诺回府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