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问道,“都说沙场奋勇,各为其主,诸位都是老行伍了,什么叫做‘将之道者,首在治心’,这不用我来解释了吧?换作是你,担任红墩界的守将,面对强大对手的进攻,会有怎样的表现呢?是不战而溃,还是力屈才降?作为军人,作为将领,这个问题不难回答吧?”
诸将听闻,表情各一,有的点头称是,有的蹙眉沉思,有的不置可否,有的不屑一顾……
“其二,”李三娘并不理会众人的反应,接着说道,“古人云‘杀降不祥’,姑且不论此话对错,我想,杀掉一个索周倒是容易,可朔方城中,在梁师都的麾下,尚有百十名将校,若他们得知投降了大唐仍会没命,谁还肯弃暗投明呢?无形之中,不是坚定了这些人死守朔方的信心吗?困兽犹斗,我们攻取朔方城的难度不是陡然增加吗?久攻不下,我们又何时能凯旋而归呢?不能凯旋,那么……关中的妻儿老小又要苦等到何时呢?”
这一番话如同行云流水,滴水不漏,又似春风化雨,入情入理,顿时,席面上陷入一片沉默,听不到碗碟杯盏的任何声响。
李三娘弯腰落坐,端起桌上的彩釉茶碗,轻啜一口,润了润嗓子,不经意间,看到丈夫正对着自己颔首微笑,目光中尽是赞许之意,李三娘也点点头,报以莞尔一笑。
片刻之后,只听到“吱嘎”一声,椅子被沉沉地拉开,向善志起身,扯了扯豹皮护腰,朝着李三娘深深一揖,高声说道:“殿下,您慈悲为怀,就是活菩萨!我向善志虽是庄户人出身,没读过书,但道理是懂的,只要能早一天打下朔方,回到长安去,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
“对,您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众将再次高声附和,捏着拳头砸在桌子上,震得杯碟碗筷“簌簌”直响。
……
旌旗飘扬,战马嘶鸣,士卒操习,虎虎生威。
第二日,辰时初刻,李三娘陪同丈夫视察红墩界,两人并驾齐驱,执绺徐行,从垒下到垒上,从步营到骑营,或走或停,时时交谈,孟通等待卫则扈从于后,紧跟随行。
两人来到故垒北边,穿过一道数丈深的石拱门,走到垒外,顿时阳光明媚,豁然开朗,前头便是一望无际的瀚海沙洲,柴绍拉缰驻马,抬头远眺。
“夫君,”李三娘上前两步,并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