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丫鬟惆怅,压低声音说:“我怎么听说她是让主君抱回屋里的,直到后半夜主君才离开。”
“对对对,好像是这样!”粉衣丫鬟匪夷所思地说:“她还让管事给她置办了身新舞裙,都都都露到这儿了,还说是主君喜欢的,你说咱们主君真喜欢那样的么?”
两个丫鬟站累了,将托盘放在假山石上,蹲在角落,继续咬耳朵,道:“刘嬷嬷往库房去了,可要知会夫人一声?”
“嗯……算了吧,小心闹出人命,嬷嬷才把弓箭藏起来呢。”
那边,染着蔻丹的小丫鬟逐渐石化,尤其是偷听到最后,“闹出人命”四字将她吓住,手一抖,蔻丹生生描到了指甲外,划拉出一条笔直的线。
她忙撩笔起身,跪在一旁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假山后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两个丫鬟面面相觑,捂住了唇。
姬玉落的目光从假山处收了回来,慢吞吞地盯了眼自己的手,将小丫鬟扶起来,拍了拍她手上的沙砾,说:“不碍事,重新染一遍就是。”
她面上波澜不惊,甚至眼尾还稍含了几许并不深刻的温和柔婉,看起来好说话极了,声音也轻轻的,道:“你去库房与嬷嬷说一声,把人全都带回来。”
她用帕子擦了下指背上的污渍,说:“朝露也太不懂事了,我亲自处置。”
谣言是怎么愈传愈离谱的,小丫鬟不知,但此刻她在姬玉落平静温柔的话里感到一丝、一丝丝的恐惧,可她撑大了眼,也确实没从姬玉落脸上捕捉到半分气恼亦或是吃味的神情,于是小心翼翼地福身应下,快步往库房去,走着走着,拔腿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