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影只,面露悲怆地说:“从今以后,没有人肯信你,所有人,都会抛弃你。”
所有人,都会抛弃你。
银戒硌得掌心生疼,喉间腥甜,手腕的筋脉像是隆起一物,被刺激地开始跳动。又到月末了,霍显左手捂住右手腕,将那只不听话的蛊虫摁住,用内力压制下去。
疼是不疼了,霍显浑身却像绷住一样,忽然一声很轻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他像是才回过神来,偏头看过去。
姬玉落衣着单薄地立在窗前,推开了窗牖一角,冷风丝丝入侵,屋里的温度也冷了下来。
她乌发一半还是湿的,贴在衣上,而衣裳也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裤腿长出一截,被她踩在脚下,她就这样仰头往窗外看,露出一段皓白的脖颈和侧脸,眉间似轻轻压着,像一片化不开的雪。
仿佛是被万千孤寂笼罩一样,竟好像能让人生出共鸣和怜惜。
但很快,这怜惜就被窗边飞来的一只隼给打破了。
只听一声哨响,那张着大翅的隼便落在窗台上,姬玉落往它腿边绑了张纸条,是给红霜报平安,顺带命她将今日的布置都撤了。
她拍了拍那隼的脑袋,隼便又展翅飞远了。
“……”
霍显收回视线,适才的那点不痛快也都没了。
原来他在书房时不时听到的似鸟叫声一般的哨声,是她用来联系这只鸟的。
霍显没来由地笑了笑。
姬玉落闻声回头,蛾眉颦蹙,四目相对时,她冷冰冰一瞥,又回到凳子上端正坐着,背脊挺得很直。
夜很长,对姬玉落这样端坐一夜的人来说的确很长。
这一夜萧家都没有消停过,护兵来来回回的脚步声,铠甲与佩刀相撞的声响,整座院子都没有睡好,甚至有留宿记的权贵公子被吵得不堪其扰,相约在一间打牌。
脏话荤段子不停,姬玉落学着谢宿白那样闭目养神,可许是今夜摸了不该摸的,听着隔壁间的荤话,竟是静不下心来,烦到了天亮。
姬玉落是干脆没睡,而霍显却是没有睡好。
做了半宿光怪陆离的梦,一会儿是先帝将他推入悬崖,他紧攀着石壁上的藤蔓,而楼盼春没有伸手拉他,因他脚下还吊着个赵庸,一会儿又是些别的乱七八糟,一直到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