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朵儿看懂了挥手的动作,神色一黯,望了霍肆渊一眼,缓步走到我身后,垂头不语。
我想喀朵儿定是会错了意,以为霍肆渊将她送给了我,便蹲了下来,用手指在地上画了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先指着太阳,再指了指我,又指着月亮,再指了指霍肆渊。
喀朵儿想了半晌,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又前往工部营,邀了高佐和郭辅,同往雁行山游玩。
午间野炊,李荃去捕野味,郭辅去挖红薯,高佐坐在树下看书,喀朵儿则摆弄碗筷。我走到高佐身边,低声问道:“小佐,在凉州时,我叮嘱你给家里去封信,你没忘了罢?”
高佐如今已有根基,刘恕承诺工部之位,回朝之后,自是前途无量。我担忧日后有人拿他的出身做文章,便教他去信给高骏,说服高骏弃恶从善,谋份正当差事。
高佐道:“我大哥回信了,他说我当了大官,很有出息,比他有出息多了。他说已散了高家寨,准备用攒下的积蓄去曲淄盘间铺子,宰猪卖肉维生。他还说曲淄坏人多,我呆头呆脑,会被人欺辱,他去了能护着我。”
我本以为此事会很棘手,毕竟高骏占山为王,逍遥自在惯了,何况高家寨是他半生的心血,岂知他竟这般果断地将之舍弃。
我拍了拍高佐的肩膀,叹道:“小佐,你有个好哥哥。”
高骏未必是好人,但绝对是好兄长。他去了曲淄,照应着高佐,我也放心不少,牵了高佐的手,殷殷道:“小佐,人心险恶,朝廷更是漩涡中心,暗潮汹涌,你须步步谨慎、时时小心。”
我想到即将与他分别,又是不舍,又是牵挂,千言万语涌到嘴边,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更不知他能听进去多少,思量再三,只捡要紧之处嘱咐道:“小佐,你要跟小辅处好关系,郭家有权有势,若得小辅给你撑腰,便没人敢轻易欺你。但你须谨记,倚仗郭家,不意味着效忠郭家。”
高佐点了点头:“好。”又问:“我效忠谁?”
“效忠心中的道义。”我觉得这句话太玄,高佐未必听得明白,又道,“若你不能分辨,身为人臣,自当效忠国家、效忠君王。”
高佐道:“我记住了。”
说话间,郭辅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