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她会翻身了,睡觉不安宁,你把她往里放些,莫掉地上,摔疼了她……”说完这句话,我头一沉,没了意识。
混沌之中,不知何往,恓恓惶惶,凄凄凉凉。
我遽然起身,人在马车中。
我推开车门,跳下马车,北风迎面呼啸,霎时席卷全身,我却顾不得,奔走四顾,大声叫唤:“葳蕤——葳蕤——”
李荃跳下马,急急跟了过来,攥住我的胳膊:“你这是作甚,快回去!”
我惊慌失措地道:“葳蕤呢?”
李荃道:“葳蕤回大吉祥处了。”
我急道:“我怎么找不见阿福?他把阿福也带走了么?”
李荃愣了一下,拧着眉头,沉声道:“小殿下昨日薨逝,公子依代国风俗,将她火葬,骨灰撒于白水。”
我犹记在梦中,刘恕亲手杀了阿福,听李荃如此说,当即捂住耳朵,尖声道:“不是!不是!这不是真的!你胡说!”
李荃见解释不通,索性缄口不言,拎着我的后领,将我提了起来,塞回马车里,锁上了车门,道:“我去找医倌。”
我拍了一阵门,驾车的士兵道:“黎姑娘,李大人已经走远了。”
我闻得人声,忙问道:“现在是在哪儿?”
那士兵回道:“回朔州的路上。”
我颓然瘫坐在地,头无力地垂着,人依在门框上,无声咽泣。
一炷香的功夫后,李荃与医倌同来,我恹恹地道:“不用诊,我没疯。”
医倌看向李荃,等他指示,李荃面露为难之色,道:“还是瞧瞧罢?”
我木然伸出胳膊,医倌切了脉,道了声无妨,李荃这才安心,放医倌离去。
是日傍晚,部队于平原上扎营歇脚。
我穿着鞋袜,直挺挺地躺在榻上,睁圆双目瞪着帐顶,忽闻哭声,乍坐而起,冲出帐外。李荃耳力极佳,闻得动静,随即从旁边的帐子出来,紧跟过来,问道:“怎么了?”
我一面疾走,一面找寻,道:“李大人,我好像听到了阿福的哭声。”
“你——”
李荃甫开口,便又将未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只寸步不离地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