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在祁山相遇,公子便在我心里了。即便后来与慕星湖结下不解之缘,我也从未放下过公子。”我咬住嘴唇,内心挣扎着,轻声道,“我觉得自己混账极了,卑劣极了,丑陋极了,既对慕星湖付了真心,许了承诺,可……可……”
刘恕锁死我的视线:“可什么,告诉我。”
我心痛如绞,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是利刃,刺向自己的心窝:“你没说错,我确然……爱上了你……我也不知道,这份感情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我亲眼目睹过你许多面目,包括阴谋、诡计、杀人、劫掠、狎妓、甚至与人欢好……明明我的夫君是一个纯净美好的人,又对我情深不渝……可我还是敬你、怜你、爱你……好像一切都不受控制……”
刘恕蓦地将我拥入怀中,一手扣着我的腰身,一手扣着我的后脑,抱得极紧,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得到他变了调的声音:“即是如此,为何宁可违了心,也不愿留在我身边?”
“动情不是背叛的理由。”我一字一字,缓慢而坚定地道,“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总能管得住自己的行。我宁负自己,宁负公子,也不愿负了慕星湖。”
“你无名无分,孤掳了你,于他名誉实无损,抛却情分,他并无动机务必夺回你。男人都好面子,你可想过,他可能已经不想要你了?即使你回到他身边,他还会善待你么?”
我苦笑道:“这一点,公子不是早就提醒过我了么?”
“黎墨,你真是个傻子。”刘恕松开手,复握住我的肩膀,略退开些许,低头看着我,“孤尊重你的意愿,回曲淄后,送你归楚。这簪子,你收好,再敢还孤,孤便用它刺穿你的喉咙。”
我心中块垒尽去,豁然敞亮,一时情难自禁,低泣出声,又哭又笑地道:“公子,谢谢你……”
刘恕拧着眉头,忽俯低身子,我心尖一颤,轻轻闭上了眼,他温热的鼻息一下一下扑在我面颊上,过得许久,他又直起身子,嗤笑道:“你以为孤想亲你么?”
我睁开眼看向他,他伸出指头,在我额头上使劲戳了戳:“你做梦罢。”他哼了一声,凉凉地道:“你脱光都没用了,孤不要你了。”
刘恕说罢,转身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