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第二十三章:夕阳照黄沙(下)(3/5)
踩在又细又软的沙原上,几乎发不出声音,耳中唯有风的声音。
风的声音却不单调,或由低至高,又由高至低,抑扬顿挫,似诗人的吟唱;或由缓渐急,又由急渐缓,跌宕起伏,似征人的鼓点;或由躁而静,又由静而躁,变幻不定,似夏蝉的啼鸣;或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奔腾翻涌,似海浪的呼啸。它有时狂野,掀起漫天黄沙共舞;有时温柔,轻轻拂过耳畔低语;有时顽皮,撩起行人衣摆嬉闹;有时安恬,抚平天地一切响动。
我追逐着风的声音,忘了言语。
不知走了多久,刘恕轻启了唇,道:“我年少时,去过数次酒泉,一路与黄沙为伴,每至黄昏日落,便独坐于沙丘,或发呆,或吹篪。攻占凉州后,我便想着,若时机适宜,定要带你来看看大漠的落日。”
我不由一怔:原来那日他说要带我看大漠的落日,竟真的不是玩笑话。
我极目远眺,望着逐渐泛红的夕阳,叹道:“好美。”
刘恕轻哼一声:“你就不会用别的词了么?”
我不满地道:“难道不美么?文辞修饰得再华丽,想表达的意思还不就是‘美’?况且我又不像你,才高八斗学富五车能把整个太书院装到脑子里,好端端地来看夕阳,我才不做语文题!”
我向前跑了几步,笑道:“走乏了,不走了。”说罢,往沙堆里一坐,身子登时被聚了一日光照、热气尚未消散的沙子烫得一颤,惊奇地道:“哎呀,沙子居然是热的!”旋即躺了上去,让身体偎进沙漠又热又软的怀抱里,放松下来,闭上眼呼出一口气,懒洋洋地道:“唔,舒服,太舒服了……”
刘恕将骆驼拴在不远处一株胡杨树上,走到我身旁坐了下来。
我偏过头望向他,问道:“向良,你方才说吹篪,‘篪’是何物?”
刘恕从怀中摸出一支笛子递给我,我接过来看了看,才发现它只是与笛子像,却不相同。二者皆是竹制管乐器,篪大约一尺三、四寸,比笛子细小,两端封闭,管身六孔,出音孔与五个指孔呈九十度。
我将那支竹篪还给刘恕,满心期许,巴巴地道:“向良,我从未听过你鼓琴奏乐,不如……”
刘恕道:“我从不当人之面奏乐。”
我不甘地追问道:“为何?你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