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二十一章:闲忆长干里(下)(1/5)
甫至东宫,内侍通报,言道代王遣使求见,刘恕自去会见使臣。
我则带阿福至偏殿歇息,未过多时,大吉祥领着一位名唤“葳蕤”的宫人前来。
这葳蕤便是刘恕拨给我使唤的内侍,我问他名字中的“葳蕤”是哪两个字,他只说“奴婢不知”,我又问他“葳蕤”是谁取的,他言简意赅地回了“君夫人”三个字,我再问他为何取“葳蕤”二字,他想了一想,回道:“奴婢本家姓‘林’,君夫人说图个吉利,奴婢也不知是何意。”
才与葳蕤处了小半日,我便深感他做事细致周到,嘴讷手勤,对待我的态度谨慎而不拘束,不疏于情,不逾于礼,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显是调|教得极好。虽未谋面,然可以想见,晋国君夫人定是个玲珑心思的人。
阿福睡下后,我从主薄处调来这些时日落下的文书,又令人将今日书吏送来的文书搬至偏殿,一查文书,不由锁了眉头,陷入深思:粮部近来每日都有大项支出,以支出粮草的数量来推测,至少调动了上万兵马。晋国与代国关系未明,分城相峙,刘恕此时调遣上万兵马,去往何处?意欲何为?
存着疑虑,我将粮部文书扣着未批,欲待问明刘恕再行批示,便往德和殿走了一遭,方知他出宫去了。
至酉时间,我再往德和殿,刘恕虽回了宫,却在殿中与人议事。我立在殿外等候,因殿门敞着,里面说话的声音便起起伏伏地传入耳中。
殿中人原是在商议祭祀之事,四时之中,春秋二祭为重。眼下秋祭中迎秋、仲秋二祭临近,本按祖规行祭便可,但值晋军新破凉州、政权交替之际,祭祀之事,不免须仔细斟酌一番。
迎秋亦称中元、七月半,主祭鬼,宗庙与民间皆可行祭。今年晋军兴战事,军队少不得要行迎秋之祭,以慰亡灵。
但欲行迎秋之祭却有两大难处。
其一:梁王尚在,且未投降,梁国便算不得灭国,晋军在梁国都城祭奠晋军亡魂,难免引得梁人心生愤慨。
其二:假使晋国政权能得梁国诸贵支持,由刘恕代君王行宗庙祭,自可避免嫌隙,但依晋国之礼行祭,还是依梁国之礼行祭,又是一桩须好好商榷的两难之事。
华夏诸国,信仰各异,习俗有别。
譬如迎秋之祭,依晋国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