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迷茫地问,倏地醒悟过来温衡所言何意,耳根一热,急忙否认,“没有,我和他之间清清白白。”
“那便好。”温衡松了口气,微微一笑,宽言道,“今次北伐有公子统揽大局,又有军师神诡用兵,依照目前的形势,或许今年末便能结束战争,班师回朝,明年初就可送你归楚。”
我心头莫名揪紧,垂了眸子,轻轻地道:“那真是太好了。”
温衡的目光在我眉间停留了片刻,几不可闻地轻叹一声,复往前行。我小步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都未再开口说话。
夜风微凉,月色冷清,铺成一地霜华,渐次几声虫鸣,听来凄凄又戚戚。
“桓之,我可否冒昧问你一个问题?”
“嗯。”
温衡回过头,一阵凉风忽起,吹落树上无数桃花,压满了他的肩头,他伸出手,接住一朵捧在手心,低垂了头凝望着它,怔然失神。
话至嘴边,又咽了回去,我竟是不忍开口打破此刻的宁静。
过得许久,温衡方回过神来,道:“你想问什么?”
“你喜欢桃花么?”
温衡蓦然眸子一冷,将满肩桃花拂落在地,毫不怜惜地踩了过去,负手而行。
“不喜欢。”
我俯身拾起一朵桃花,裹在手心,追了上去。行至南院一处屋舍外,温衡轻扣门扉:“初一,是我。”
过得好一会儿,初一方开了门,堵在门口,冷漠地看着温衡。
温衡道:“这段日子,你同黎姑娘住一处。”
初一目光落在我身上,点了点头,身子侧向一旁,让出了一条道。
温衡转身而去,我唤了声“桓之”,他停了脚步,回头看向我。
我小跑上前,拉起他的手,将那朵桃花放在他手心,笑道:“不管你是否喜欢,今夜一过,它便枯萎了,若想再看到它,便得等到明年。人的一生有多少个明年呢?想一想,似乎有很多,数一数,其实没多少。”
温衡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桃花,又看了看我,道:“你方才想问什么?”
我想问:倘若你是慕星湖,待我归来时,可还能心无芥蒂,一如从前?
刘恕有句话说得没错:人心,当真是经不住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