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一间空帐外,那位被唤作“大哥”的侍从客客气气地道:“姑娘,请罢。”
我一言不发地进了帐子,他二人并未跟来,只在外面守着。我等了半晌,不闻动静,索性席地而坐,闭目养神。
刘恕此举,表面是为擅自通报之事而降罪于我,实则是我近日在他面前言行越发随意无束,触怒了他,是以藉此给我个教训,好教我摆清自己的位置。
横竖不过是顿板子罢了,他倒也不敢当真把我怎么样。可虽是想通了,我心里却并未因此感到好受些。
枯坐不知几时,帐外两人的对话声隐约传入耳中。
“大哥,太阳都快落山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你心急个啥?躺在这儿摸鱼,岂不比在帐外站岗轻松得多?”
“大哥,你咋还有心思开玩笑呀?再不动手,就交不了差了,交不了差,可是违抗君命的大罪啊!”
“交差?我问你,公子可交代了什么时候打?打多少下?”
“咦?公子似是未说,许是忘了?”
“这个主儿何其精明,岂会忘了?”
“大哥,那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这你就自己慢慢体会罢。我只告诉你,这板子,若是不打,咱们最多丢一个月俸银,若是打了,咱们就干一辈子杂役罢!”
次日卯时未至,刘恕使人来传唤。待至帐中,他仍同往日一般,令我整理文书、打扫卫生,对昨日杖责之事只字不提,更不与我多说一句话。
用罢早膳,刘恕挥手示意我退至一旁,跪坐于几案后,将我分类好、置于左上首的文书一一取来翻阅并批示。批完后,他放下笔,唤道:“来人。”
帐外侍从闻言,立时入帐候差:“请公子吩咐。”
刘恕问道:“昨日巳时至未时何人当值?”
侍从回到:“回公子,昨日正午是方渐海和于通值岗,未时初临时交岗,由杨会、赵知义接岗。”
刘恕道:“传方渐海、于通。”
未过多时,昨日看押我的那两名侍从便至帐中,二人一齐跪拜参礼。我暗暗记下:年岁稍长些的那名侍从名唤“方渐海”,亦是于通口中的“大哥”。
刘恕目光压在二人头顶上,喜怒不形于色地问道:“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