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刘恕面上未现丝毫不豫之色,淡笑着道:“今夜人困马乏,军师若无安排,便教众卿下去歇息罢。”
梅轻雪颔首道:“我已在各处要塞安顿好了侦查和防御人手,可保万无一失。关子口有不少屋舍,诸位将军且好生歇息一宿。房将军已率三千援军登岸,一个时辰内便至,粮草物资明日一早可到。”
我不由松了口气:方才还忐忑不安的心竟瞬间平静了下来,梅轻雪身上实是有种魔力。仿佛有他在,所有的困难都能迎刃而解,所有的危机都能化险为夷。
待众将散去,梅轻雪忽道:“公子不必多虑,我军将领,绝无奸细。”
刘恕面色微变,眸中风云变幻,定定地看了梅轻雪许久,终是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眉头却锁着:“孤亦作此想。张真、廖丰、胥审从军多年,亲眷皆在晋国。高止更不必说,其父跟了大王几十年,位列一品,高家更是承袭公爵。何况如今晋国占据上风,于公于私,他们都没有立场背叛孤。”
“公子所言是极。还有一点,我军值溃败之际,后援不济,粮草物资匮乏至极,可敌军却未趁胜追击。可见,他们不知我军虚实,更不知公子随行,否则怎会白白放过这等扭转乾坤的机会?”梅轻雪说到此处,淡淡一笑,“现在,他们已没有机会了。”
刘恕凝神不语,眉宇仍锁着。
“公子,梁军洞察我军行动之事,确然疑点重重,我还需细细思量。眼下我弱彼强,万不可内讧。我已命人打扫了东面的屋子,公子可前往休息。”
梅轻雪言罢,躬身而退。
是夜,刘恕倚在几上,未曾阖眼,眼底浮了青,瞧着很是憔悴。
刘恕及其从属挤在一个小院落里,自也不会特意给我腾出一间屋子来。只主屋还算宽敞,我给他铺好了床后,便裹着一床被子,在外间挑了块干净的地方躺了下来。虽已倦极,可他端坐一旁,我哪睡得下,因道:“公子,床铺好了,去睡罢,养足精神才能应对敌人呀!”
刘恕转过头来,目光飘忽游移,虽看着我,却似没看到我:“你睡罢,我睡不着。”
我知他此刻忧心忡忡,顾虑未消,全无半点心思在旁的事上,怎能入睡?便试图插科打诨分散他的注意力,笑道:“公子,我给你讲个笑话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