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睁眼,我便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大叫声吓得心胆俱裂,险些又昏厥过去。
我看着面前这个一头扎进我怀里,口中欢呼着“夫人、夫人”的红衣少女,一时愁肠百结,甚觉哀伤。
我最后的记忆是在黄府遭人暗算,玉兰还同那行凶之人有过一番缠斗。之后我便不省人事,稀里糊涂地做了许多梦,直到此刻悠悠醒转。
我微微蹙眉:头骨俱碎,失忆倒也能理解,怎的胸口中刀,也能失忆呢?难道是我天赋异禀,体格不同常人?
“夫人,你可终于醒啦!太好啦!你要是不醒,我就得回蓬莱继续修炼啦!”
我见那少女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不似作伪,想来当真是认得我的,我若是一开口便问她姓甚名谁,定会伤了她的心,于是摸了摸她的头,柔声道:“傻孩子,我这不是醒了么?”
那少女仰起脸看着我:“夫人,你好温柔呀!”
她生着一张圆脸,浓眉大眼,两颊处有雀斑,模样很是憨厚可爱。她说完又在我怀里蹭了蹭,忽地想起了什么,一拍脑门:“夫人,你等等,我去知会主上,他知道你醒来,定会十分欢喜。”说罢,一阵风般刮了出去。
我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目光飘向窗外。满园蔬果竞相收获,清香四溢,几只麻雀落在窗棂上,叽叽喳喳地叫着,一派安详。
我想起昏迷时做的那场梦来,即便梦的内容都忘得七零八落,可那种种或甜蜜或伤痛的感觉,却依旧深深地铭刻于心。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这世界当真是玄妙不可言,一场梦境,竟是一场人生。
我这一番经历,遇到公子良、颠沛乱世、寻到黎砚、又与东临君结缘,是否也是我梦中那位姑娘的一场梦呢?
我不禁有些迷惑:什么是真实?什么是虚幻?我梦醒了,看那位姑娘犹如镜花水月,待她梦醒了,是否看我亦如是?
我正想得出神,忽闻有人唤道:“莫离。”
我回头看去,慕星湖一袭黑衣,面容有些憔悴,唇边却含着浅浅的笑意:“在想什么,如此入迷?”
我看了他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