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全身所有的骨骼、血肉都被拆散重新组装了一次,这惨烈的痛楚令我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众人俱是大惊。
我听到黎枢言的声音传入耳中:“姑姑活了!姑姑活了!”
我心中甚是疑惑:我只是心口中刀,为何全身都疼得这般厉害,就像是被人生生剥了一层皮,再撒上盐巴似的,而且身上还散发着如此浓烈的恶臭味儿?
我恼火地想着:哪个庸医给我治的伤?怎的治成了这幅模样?旋又想起一件十分要紧的事,费力地道:“成、成……珏……”
在众人惊疑的眼神中,梁潜站起身,走到床榻边,俯下身,轻声问道:“怎么了?”
我浑身无力,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要拼尽全力:“不……是……黄……”
我试图将话说完,可却无法克制身体的疲惫,再无力发出半点声音来。
梁潜沉默半晌,轻叹一声:“好好休息罢,我晓得了。”
我头一沉,便陷入了昏迷中。
有个姑娘曾在我心里对我说,黎墨,忘记他,离开他。
可今日,我竟凭空生出一股异常强大的意念,如滔滔洪水一般席卷了我的全部意志,被迫服从于她。
像是怕自己忘记一样,她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我不能忘了星湖……
我不能忘了星湖……
我驱使着她的神识和意志,在她的梦里,来到了一座寺庙中。
高大庄严的佛像下,跪着一个年轻的姑娘。
她形容消瘦,神情悲伤。
我好奇地问她,你跪在这儿干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我,虔诚地说:“佛祖,你可以把我的记忆拿走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佛祖。
她问:“那你是谁?”
我说,我只是飘荡至此的一缕孤魂。
她没有再和我说话。
我说,你知道吗,你千方百计割舍的,正是我求而不得的。
她笑了:“那你把它拿走吧,我都给你。”
我说,我可以潜入你的记忆中看看吗?也许我会有办法。
她说:“随你。”
我在她的记忆里呆了很久,很久。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