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黄夔一甩衣袖,愤然道:“黎墨确然在我手里,只要东临君肯将黎砚交给我,我自然将她毫发无伤地送回紫府!”
梁潜闻得“黎墨”二字,陷入沉思中。
很多年前的一日,他在主公的书房里,见到主公喝得酩酊大醉,抱着一个女子的画像,神魂颠倒地唤着“莫离”。主公素来克制,极少动情绪,更谈何去沾那令人神思缭乱的杯中物?
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主公饮酒、醉酒。
从那以后,他便记住了“莫离”二字。
后来主公带着那个女子回了紫府,什么都未解释,家臣们自也不会去过问主公的私事。他见主公唤她“莫离”时,眼角眉梢尽是藏不住的欢愉和怜爱。便只道她就是莫离,主公心心念念的莫离,也未曾深究她的名姓来历。
如今“黎墨”二字在心里滴溜转了一圈,他便已将事情的始末曲折,想得通透明白。
“黄世伯,我今次前来,并未知会紫府,只邀了萧伯母来。此事,我家主公和姬公皆尚未知晓。”梁潜略抬了眼皮,看了黄夔好半晌,方诚恳地道,“黄世伯,事情还未到无可转圜的地步。”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能。人若要做一件结果弊大于利、甚至超过自己承受能力之外的事,除了冲动之外,还需要将自己逼到“绝路”上,才能义无反顾。就好比坠楼之人,将坠之前、坠落之中、坠而未死,往往心生悔意,可惜已无退路。
黄夔此刻就好比坠落之中的人,梁潜一开口,便给了他退路,铺了一张网,黄夔可以选择坠地而死,亦可选择落网而生。
黄夔虽仍冷着一张脸,但神色已缓和了些,不似之前那般对梁潜满怀敌意。
梁潜环顾四下,神色悲戚,语气沉重地道:“我犹记得幼时与先故黄兄长第一次见面,便是在此处。那时我顽劣不堪,同几个小子争斗,他年岁略长,再三劝解,我们却如何听得入耳,闹腾之际,不慎将一只名贵玉壶打得稀碎。我们这才怕了,大人们问起时,谁也不敢吱声,反是他挺身而出,一力担下此事。自此之后,我们几个小子,心里无不服他。”
黄夔听他提起黄参,心中一时悲恸,一时愤恨,攥紧拳头,别过了脸。
屈湘儿眸子一暗,叹道:“小参自小便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