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他一眼:“不想听。”
我闭上眼,竟觉心里好受许多,头一沉,便昏昏入睡。
醒来时,已是深夜。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疏园中,躺在主人的床上,小树坐在一旁,面前摆着一只香炉。
“这便醒了?”小树惊讶地道,说着拿起香炉,拧着眉头看了又看,又凑近鼻端闻了闻,怪道,“咦,这安神香怎的不管用?”
我奇道:“什么香?”
小树道:“安神香和驱蚊香,我还以为能让姑姑一觉睡到天明呢!”
我心中一暖:“小树——”
小树笑着打断我的话:“莫谢我,不是我。饿了罢?我去给你拿点吃食。”
小树站起身,我瞥见他腰间坠着一只小巧精致的香囊,知他从不佩戴饰物,见之奇怪,问道:“这香囊哪来的?”
小树脸一红:“安儿缝的,里面装着艾叶、紫苏、丁香、藿香、薄荷、陈皮,有驱蚊辟邪之效,改日我让她给姑姑也缝一个,郢都蚊蝇甚多……”
我调笑道:“快别了,给我缝算什么?岂不误了人家的小女儿心思?”
“姑姑!”小树又羞又恼,跺脚嗔道,“莫要胡说八道!”
我朗声而笑,但觉清风骀荡,一缕阳光不知不觉划破阴霾,洒进心房。
我坐在黎砚身旁,轻声哼着歌谣,只开口唱了一句,门外便传来箫声,我顿了顿,箫声也顿了顿,我继续唱时,箫声亦响起,像为我伴奏一般。
我唱了一首又一首的歌,他吹了一首又一首的曲。
没有交流,没有对话,却胜过了千言万语,默契得仿佛生来如此。
那日同他大吵一架,我昏迷了一场,浑浑噩噩到了郢都,至今无暇去想和他之间的事。争吵之时,我感受到了来自心底深处强烈的感情冲击,但没有回忆起什么实质性的事件,甚至醒来后关于争吵的过程都记得模模糊糊,似是而非。
只是,我有种清晰的感觉:我认得他。
这种认得,好像是刻印在骨子里的天性,与生俱来。
“星湖。”
“我在。”
“星湖,人有前世么?”
“世间众生,既无前世,也无来生。身死之后,肉身归于泥土,知者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