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皇及四宫尊者已到齐。”
我走向门,那两名年轻修士为我开门。
我回头望去,两扇门恰好相对而开,我站在中间,有一瞬惶惑,感觉自己就像站在了一条时空贯通的过道上,无往无回,前路与来路皆是茫茫。
我凝望着虚空,无声地道,姬宸,梦已醒了,可什么是真实?
你曾说,这个世界是困住你我的流放之地,它奉养了我们,也牺牲了我们。
你曾说,他们将纯真的生命献祭给我们,你我早已站在累累尸骨之上,罪孽深重,积重难返。
你曾说,你我既是被供奉的神,也是供奉给神的祭品,这是你我挣脱不开的宿命。而你,你想要反抗这样的宿命。
你曾说,人不值得,只有真理值得。
你曾说,终有一日,我会成为你。
我该相信什么?
谁也不能教会我什么,你也不能。
我只相信我走过的路,历过的事,见过的人,明过的情,证过的理。
到了最后,我只会成为我自己。
而你我,终将各自孤独。
我转过身,眼前骤亮。
面前有一条登山步道,两边全是墓碑,这是我最熟悉不过的地方。
我拾阶而上,那些墓碑有的有名字、有的没名字,罗列山上,不知有多少座。
半山腰上,有座墓碑,碑上无字,旁边栽着一株柳树。
我坐在树下,抬眸看向追得满头大汗的少年:“你怎么还跟着?”
少年作一揖:“姑娘,小生是慎戒书院文学院史学科学生龙远之——”
我听到“慎戒书院”几个字,心念微微一动,没再注意他后面的话,问道:“高佐和周、周……周什么……什么来着……”
少年道:“周子陵先师?”
我颔首道:“对,是周子陵,高佐和周子陵还好么?”
少年道:“小生以为他们很好。梅公、高公、周公三位先哲虽已作古,但精神永存,每年七月,皆有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到书院山下,在三位先哲的石像前洒扫祭奠。”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一念过后,心潮再无波澜,枕在树上,闭眼小憩。
“姑娘?姑娘?你睡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