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平远道:“黎姑娘,老朽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姑娘成全。”
我笑道:“老伯请讲,不必拘礼,若是我力所能及之事,定当效劳。”
平远又是一揖,娓娓道来。
原来平远膝下有一子,名唤“平遥”。九年前,田庄收成惨淡,平遥夫妇带着家中存的二十两银子,前往郢都另谋生计。起初两年,他们还会回家看看。往后七年至今,他们便再未回来过,中间偶尔托人带消息回来报安,这些年更连消息都没了。
平远年事已高,身体每况愈下,逐渐不支,难再承担繁重的农活。他担忧自己哪日撒手人寰,说去就去,平安孤苦伶仃,无人照料,遂起念进都寻亲。
平远叹道:“到底将平安交到她自己爹娘手里,我才能安心。”
我感慨道:“确然该将平安交给平遥夫妇才是。”
平远道:“我这回带着平安去郢都,若找着他,便将平安交托给他,若找不着,我也就死了心,权当没这个不孝子!我干不了活,就是乞讨,好歹也把平安拉扯大!我端怕我死了呀……”
我亦听得心酸,有心帮他,却也深知自己无能为力,能做的很有限,不敢拍胸脯乱许愿,只道:“老伯,你想让我帮你什么?你直说便是,我尽力而为。”
平远道:“说来惭愧,我痴有年纪,却没走出过庐乡。我见姑娘见多识广,做事也有条理,正好又要去郢都,想了一晚,想跟着姑娘同行进都。”
我思索片刻,颔首道:“也好,咱们同行,路上也有照应。”又道:“老伯,你长我一辈,可莫‘姑娘’、‘姑娘’地叫我了,我实受不起!你直唤我名字就是。”
由是之故,最后成了我、小树、平氏祖孙四人上路。
一路上,小树驾车,平安坐在旁边,好奇地东问西问,叽喳地说个不停,兴奋起来,手舞足蹈,银铃似的清脆笑声洒满沿途。
这辆马车不大,车内坐两个成年人都稍嫌挤。
我和平远坐在车里闲聊,说是闲聊,其实多时我在听、他在说,说的都是平安小时候的事。
平遥夫妇离开时,平安刚过周岁,可说是由他一手带大的,她什么时候长了第一颗牙,什么时候叫了第一声“爷爷”,什么时候迈出了第一个步子,他都记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