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仙问道’没什么不好,也是门大学问。但我认为,应当‘问道’为首,‘求仙’次之,万不能本末倒置,否则很容易走上歧途。”
慕星湖望着我莞尔一笑,眼睛亮闪闪的:“你在关心我么?”
我好笑地道:“我这是本着人道主义的精神——”
“那也是关心嘛。”慕星湖心情大好地笑了起来,“这本就是研究‘雷火术’的实验笔记,并非仙术,我知晓其中凶险。不过你若不喜我看,我便不看了。”
他将那卷笔录随手丢到旁处,满眼期待地看向我:“我昨日编了新曲,我想弹给你听!”
我赧然道:“我又不懂音乐,不会品鉴。”
可当琴音在慕星湖的指下流淌时,我觉得我是懂音乐的,至少是能感受到的。
慕星湖坐在湖畔大石上,琴横于膝,泠泠而弹。
起初一段轻灵清越的泛音过后,便是反复的猱吟,七根弦像是被赋予了生命般,在他指下呜咽吟哦,或激越或凝重,且虚且实,缭绕如云。
听他弹琴,我不由自主地沉湎其中,想到无边落木、想到流水琤瑽,想到祁山、想到楚江、想到故人、想到过往。
我在湖边坐了下来,静静倾听,一时忘俗,无忧无虑。
我有一瞬的恍惚,感觉这场景极熟悉,仿佛我曾坐在这里,坐在同个地方,听他弹琴,千千万万次。
一曲弹罢,我问:“这首曲子叫什么?”
慕星湖道:“《悠思》。往日弹它,总觉过于哀伤,今日试着换了几个调,境界却大不同了。”
我笑道:“哀而不伤。”
慕星湖凝眸望着我,眼底一片温柔,轻轻地笑:“岂止不伤。”
日渐高悬,气温愈来愈高,我举起袖子擦了把额头渗出的细密汗珠。
慕星湖收了琴:“走罢,回屋罢。”
我见他心情好,原想同他再提求见东临君的事,可他一放下琴,人便懒洋洋地趴在床上,轻声呢喃:“昨夜一宿没睡,好困……”说着,便已闭上了眼。
“嗳喂——”
我试探地唤了一声,不闻回应。
我蹑手蹑脚地潜到床边:“慕先生?睡了?”
他没应声,呼吸渐渐绵长,那鼻翼微翕、睫毛轻颤的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