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姑,眼下不是感慨的时候,我交代的,你都记下了么?”
我握紧断月,低声道:“我准备好了,你去罢。”又嘱咐道:“你小心些。”
小树回头对我笑了一笑:“姑姑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毕竟是要在军队中动手脚,非同小可,稍有不慎,丧命于此也是寻常,我凝重地道:“你自行估量,若是难办,回来便是,咱们另想他法,命最要紧。”
小树轻轻地点了点头,又往前走了几步,伏于草丛里,一阵风动,人影便消失了,再寻不见。
时间流逝,每过一刻,我心里的不安便强上一分,一面担忧小树的安危,一面紧张自己的“任务”。
我在度秒如年的煎熬中焦虑得几乎产生了放弃的想法时,草丛不远处有动静传来,一名楚军士兵的身影进入到视野中,轮廓越来越清晰。
我心中一凛,左手握紧弓,右手悄无声息地抽出了箭。
那士兵身量小,又瘦又矮,握着一支比自己还高出许多的长|枪,愈发显得荏弱。天色已暗,又离得远,我瞧不清他的面目,但感觉他年纪不会太大,也许尚未成年,还是一个孩子。
那士兵四处张望,低声咕哝了几句。
我暗中搭箭张弦,瞄准那士兵,只是几个简单的动作,做下来却出了一身汗,临到头来,手像石化了般黏在箭上,无法松开。
小树只说让我伺机制服他引出来的人,可我还没有细想究竟怎么个制服法?我若没射中,他大喊大叫唤来旁人怎么办?我若射中但被他逃跑怎么办?我若直接射死了他又怎么办?
我正自拿不定主意,那士兵察觉有异,忽朝我潜伏之处定睛细看过来,长|枪一横,警戒地道:“什么人——”
话音刚落,他身后闪过一道人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他背上,银光乍泄,一掠而过。
那士兵骇然瞪大双目,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随后便直挺挺倒了下去。
小树一手持匕首,一手拿布条,在那士兵被割开的脖颈开始喷血前,飞快地用布条将之勒住,紧接着利索地剥了他的军服。
割喉、扎脖、剥衣几套工序一气呵成,动作之快,甚至在那身军服上,连一滴血都没有溅上。整个过程中,他面无波澜、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