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由自主地捂住肚子,蜷缩起来,喉间逸出一丝细弱的呻|吟声。
拓跋飞大抵以为我赖着不走,颇为不耐地催促道:“别在这儿哼哼唧唧,丢不丢人?快走、快走!”
见我不动,当即又道:“你一个女人家怎么这么没脸没皮?让你走都不走,你难道要看我穿衣裳不成?”
“我……”
我想说我很难受,没法行动,需要帮助,可在我表达出我的意愿前,拓跋飞已彻底丧失了耐性,大声吼道:“滚啊——”
我只得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哆嗦着站起来向门外走去,寄希望于在昏厥前找到驿栈店家,请他帮我找来医倌疗伤。
在小腹处愈演愈烈的疼痛中,忽而一股热流涌向下身,顺着大腿淌了下来,瞬间在地上汇成一滩血,这个时候竟然来了月事!
血流如注而下,我每走一步,脚下便是一滩血,朵朵红艳,犹如盛放的山茶花,间有异香馝馞,浓烈得甚至掩盖了血的腥气。
“你果真……听到我死了,你连一滴眼泪都不会掉么?”
我听见了拓跋飞说的话,可此时此刻我委实再分不出半点多余的心力去跟他纠缠,便不理会,径自往前走去。
“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一阵强烈到无以复加的痛楚侵袭吞没了我,我一个趔趄滚倒在地,嘶声哀嚎,抽搐不已,顷刻冷汗如雨、淲淲直下,倏忽又觉寒气逼来,棱棱地往皮肉里割,钻心透骨得冷,耐不住地连连打颤。
身体里奔窜的血液就像高速脱轨的火车头,牵引着全身的器官以不可阻挡的速度冲向溃散隳坏。
那一瞬我仍有意识,可身体却瘫痪在血泊中动弹不得。
在昏迷前,我听到拓跋飞惊叫道:“你怎么了——”
我醒来时,人躺在床榻上,屋内一灯如豆、烛火昏黄,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拓跋飞侧身坐在床檐上,以膝撑肘,以手撑额,正在闭目休憩,容色有些憔悴。
许是察觉到了动静,他转头看向我,面色却极阴沉,眸子里跳动着星星怒火。
他不言语,定定地看了我良晌,星火弥漫,渐有燎原之势。
他亦发觉,蓦地别开目光,暗地攥紧拳头,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