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下山。
回到镇上时夜已深,我顾不得许多,急匆匆地敲开陈全家的大门,请他给拓跋飞处理伤口。
拓跋飞肩膀上挨了熊一巴掌,留下三道指甲划伤,深处隐约可见白骨。陈全一见伤口,脸色陡变,直接问道:“你们碰到罴了?”
我将今夜遭遇熊袭的事一五一十地同陈全说了,陈全听到我描述那熊的身量时,震惊地道:“白头山竟又现此等巨兽!上回耳闻,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
我再说到拓跋飞赤手空拳同那熊搏斗时,陈全已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只望着拓跋飞满眼都是钦佩。
包扎好了伤口,陈全又用帕子将一撮从拓跋飞衣服上拾的熊毛以及一截被拓跋飞拗断的熊指甲包了,神色凝重地道:“黎弟,你们方经苦战,本应好生歇息,但兹事体大,还请莫辞辛劳,即刻随我前往乡衙一趟,禀知三老,连夜封山告示,以免明日有人懵然进山,平白送命。”
人命关天,我自无推脱之理,当下应允。
陈全拉了车,载我至三老家中,搀我同行。
我二人见到三老,具言熊袭人之事,又呈上物证。
陈三老遂言道:“罴性记仇,若是袭人,必会再犯。况今天寒地冻,万物萧条,难以捕食,那罴若捕人为食,必食人成瘾,则后患无穷。如此,须尽早猎杀之,方可安民心。”
陈三老对此事颇为重视,一面使人于各处通山路口张贴告示,一面使人集结下辖村、里猎户及青壮男子,计划组成数支猎熊专队、进行搜山围猎。
受此影响,挖土精的业务便暂搁了。
陈全家中收藏了全本《百草经注疏》,先前我有心借阅,奈何时间不充裕,而今得闲,便又想起这套书来,心痒难耐,于是厚着脸皮赖到了陈全家里蹭书看。
宋氏分外欢喜,与我腾了桌子,备了好些汤水点心,全不将我当外人看。
我捧起书时,便有无数与读书有关的画面纷至沓来,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一个女孩,从垂髫幼齿,摇头晃脑读经典,到青春华年,胸怀壮志览群书。
我缓过神,手中捧书的感觉让我感到莫名的熟悉和踏实。
我知道书有多稀缺,故而格外珍惜读书的机会,抱着书时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浪费,两顿饭并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