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动腿,脚踝处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嘶”地痛哼一声,道:“我好像崴到脚了。”
夜色中没看清拓跋飞的表情,但我似乎已经锻炼出了感知他的怒意的能力,知他恼火,忙道:“不太严重,我坐下来揉揉脚应该就没问题了。”
拓跋飞挖苦道:“等你揉好脚,今晚也不用走了。”
他一矮身,半蹲在我身前,没好口气地道:“别啰嗦,上来。”
我也不再分辨,乖顺地趴到他背上,他背起我,走了片时,夜色愈浓,黑沉沉地压在大地之上,点星也无,凄风过处,呜呜作响。
我听得发憷,压低声音道:“小狼人,你听,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动物在叫?会不会是狼?”
“这会儿要是遇到狼群,咱们都得死!”不知拓跋飞说的是气话还是实话。
我摇摇头:“要是遇到狼群,你就自己跑罢,我不怨你。”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拓跋飞气鼓鼓地道,“我要做出这种事来,还不如被狼咬死去!”
我拍了拍拓跋飞的肩膀,朗声笑道:“好兄弟,够义气!历这一遭,咱俩今后就是过命的交情了!明日、后日、大后日,连着三日,我顿顿请你吃牛肉!”
拓跋飞嗤道:“你们华夏人不准吃牛肉。”
我驳斥道:“这是什么道理?你吃得,我们华夏人就吃不得了?”
拓跋飞道:“你冲我凶也没用,又不是我不准你们吃,是你们的官府不准你们吃。”
我心下大奇,正欲发问,拓跋飞突然“嘘”了一声,竖起耳朵听了片刻,低呼一声“不好”。
我心头一紧,低声问道:“你别吓我,怎么了?”
拓跋飞言简意赅地道:“附近有罴。”
我骇然道:“不、不、不是罢?”
拓跋飞平日里暴躁易怒、情绪不稳,此刻却又显得极为镇定:“别露怯。”
他说罢,迈开大步径往前行,不躲不逃,口中呼喝有声,一声高过一声,声音洪亮、节奏紧凑,听来竟是声势不弱。
我虽未解其意,亦不作声,以免使他分心。
下山的路只有一条,狭路相逢之时,树影幢幢中有道黑影移动,兀自朝着我们所在的方向步步迫来。
拓跋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