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人忍不住想去揣度他的心思,可他的心何其难猜,越想猜、越靠近、越猜不透。
偏偏我又是个没定力的人,一再陷于此,失了方寸。
我强作镇定,不理会胸腔里那颗跳乱了节拍的心,舀了一勺药汤喂到他嘴边,他却不张嘴,依然看着我笑。我觉得自己在他的眼神注视下,如同透明,什么心思都藏不住,很是不自在。
为了掩饰真实情绪,我故作凶态:“不准笑,张嘴喝药!”
刘恕依言张开嘴,我不甚温柔地将一勺药汤灌进他嘴里。可能喂得急了,或是喂多了,一股药汁顺着他嘴角流出,淌过他的下巴,顺着脖子流到了喉结上。
然后,流进了胸口。
我知道这股药汁的流动轨迹自是因为……我的目光一直追着它。
我堪堪地将目光自他胸前抽离,一把抓起帕子,对着刘恕的脖子一通乱抹,呲牙咧嘴地道:“你还不如小孩子呢,连药都不会喝!”
刘恕抿着唇,却抿不住那逸开来的笑意。
我又舀一勺,递到他嘴边:“快喝!”
他顺从地张了嘴、咽了药,可药汤入喉,却眉头一皱,吐出一个字:“苦。”
我硬下心肠,粗声粗气地道:“苦也得吃。”我递过药去,他却再不肯张嘴。
我想象着接下来该如何顺利地完成把这碗药汤喂完的任务:趁他病体虚弱,直接将他按倒,强行灌进去?
我看了看他红润而有光泽的面庞,想了想他拿兔骨头暗算我的场景,背脊一阵发寒。像哄孩子那样跟他说“宝贝,乖,喝了这碗药给你糖吃”?心头一阵恶寒。
“我不喂你了,你自己喝吧。”
我放下碗,作势起身,手一下子被刘恕按住,他挑衅地道:“方才是谁信誓旦旦地说要给我喂药?”
我后悔不迭:我刚刚到底哪根神经搭错了线,才去招惹这个大魔头的?
我鼓起腮帮子,瞪着刘恕。忽而眼珠一转,邪念陡生:惹都惹了,再放肆些又何妨?既然已经被老虎盯上了,不如顺便拔个老虎须?这么一想,我竟然心潮澎湃,激动了起来。
我眯起眼睛盯着刘恕打量,目光没有半分收敛,忽地弓起一腿,蹬在床边上,一手抓碗,一手勾起刘恕的下巴。
不得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