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拓跋飞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八字不合、天生不对盘,不出三言两语,就能撕咬起来。
我大气不顺地走出山洞,见刘恕站在不远处,便走上前去,本想控诉拓跋飞的“罪状”,转念又想,我干架不过,便来告状,实非好汉所为。
话到嘴边而止,只道:“你吃得那么少,怎么够?再回去吃些吧。”
“不必,我吃好了。”刘恕叹了口气,道,“阿飞性子鲁莽,但本性纯良,无甚坏心,你莫往心里去,回头我与他说说,教他收敛些。”
我扪心自问,反省之后,亦觉自己太过冲动急躁,因道:“是我不好,不该跟个孩子较劲。”
刘恕徐徐道:“阿飞幼时时常挨饿,有日偷食了他母亲养的兔子,他母亲恼怒之下,詈其曰‘胡虏’。自此之后,阿飞便再不食兔肉。”
我想了一想,觉出了其中深意:“胡虏”出自华夏人之口,是华夏人对胡族人带有强烈歧视意味的贬义叫法,哪有母亲会这样侮辱自己的孩子?由此可见,拓跋飞的母亲应当是华夏人,而且多半不是自愿嫁到胡地去的,才会对胡族始终心怀怨愤鄙夷。
想到这里,我登时气全消了,轻叹道:“没想到中间有这样的曲折。”
刘恕问道:“你是华夏人,难道不轻贱胡族人么?”
我不假思索地道:“大家不都是人吗?吃喝拉撒,生老病死,犯得着谁轻贱谁?”
“万物生而平等。”刘恕喃喃念了一遍,似细细咀嚼其意,良久方道,“看你呆头笨脑,却有如此胸襟见地,敢出如此狂悖之言,倒也难得。”
我嗔恼道:“你这人真是的,就不能好好地夸夸我,非要夹枪带棒的?”
刘恕欣然道:“好。”他低头看着我,笑容可亲:“你很可爱。”
他突如其来这一招,令我一时方寸大乱,脸又烧了起来,凌冽寒风也不能使之冷却半分,支支吾吾地道:“你、你犯规……”
刘恕朗声而笑。
次日,我本已满心期待,却见刘恕和拓跋飞全无出山之意图,不免奇道:“我们今天还不走吗?”阴千山、拓跋飞既出入得此山,想必已经通了路。
刘恕尚未答话,拓跋飞白了我一眼,嘲弄道:“大雪封山,你想怎么走?公子伤势未愈,至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