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像黑白相间,依旧和蔼可亲,笑嘻嘻的。
外公是多么俊朗呀,棱是棱,角是角,那时,那日,沈恩衣也觉得,外公,他是极喜欢表弟俊俊的,他希望俊俊去那边,陪他。
其实,沈恩衣的小姨父也并非三代单传,他呀,还有个妹妹。沈恩衣去他家许多次,但恩衣从未见过他父亲,只知道他们说:“你小姨父的父亲也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小姨父和蔼可亲,沈恩衣记不住外公的长相,对小姨父的外貌却尤为深刻。
春天去小姨父家,沈恩衣穿着短衣短裤,缺着几颗当门牙,头上顶两朵那种紫白相间村间小店上5毛一朵热卖的布花,人晒得鬼子一样黑。
“太黑了!”小姨指着她说:“这姑娘,她不仅黑,而且长得还极丑。”
萧祝指着沈恩衣和萧鹤,说:“鞋在门口,换好了才能进来。”
于是萧鹤和沈恩衣就中规中纪的换鞋。
“快点过来洗澡!”
“快点过来吃饭!”
“垃圾丢桶!记得,吃完东西洗手,拿纸巾擦嘴巴!”
就是这个样的,小姨心地善良又尖声尖气的发号施令。
城里不似乡下,乡下宽,沈恩衣她们去小姨父家,小姨父就只能睡客厅。
一个晚上,沈恩衣睡不着觉,她总觉得客厅的电视会着火,因为那键按扭始终亮着。
“恩衣,怎么不睡,有蚊子咬吗?”小姨父问。
“不是!”沈恩衣指着那个电视机的灯:“那个还亮着。”
“没事。”小姨父说:“我已经关啦,它就那样。”
确认不会爆炸,也不会着火,沈恩衣这才便可安然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