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国六年十月三十日:
西郊城外疑发生严重爆炸——矿洞旧属成启矿产公司, 民国二年因矿洞坍塌致重大矿难而遭废弃,昨日下午四时许,西郊惊现巨大爆炸声, 火光冲天浓烟不散, 致数百人死亡,时下事故原因未明, 警政厅业已展开调查。
1917年10月29日, 原本只是一个很平凡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白公馆还在办一场热闹的家宴,散场时已接近晚上十点,白二少爷喝了些酒、原本想直接睡在家里,可惜薛小姐的脸皮薄, 总觉得正式结婚前不能睡在婆家、一直坚持说要走。
他也体谅她的心情, 于是大半夜亲自陪着她回了礼查饭店, 看时间实在太晚、又让饭店的侍应单独为他在隔壁开了一间房, 直接睡在那里了。
早上起床时却见窗外阴雨绵绵——秋季的雨水可不得了, 每下一场便会让天气更加寒凉,兴许这几日过后沪上便要正式入冬, 再不复夏日的明朗和温暖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去她的房间陪她吃早餐,淅沥的雨声就像情人缠绵的醉话,总是若有若无地撩拨着人, 一时之间淡淡地悸动与清愁全都冒了尖, 令当事的二人也未明所以。
“今天一定要出门?”
她蹙着眉看他,声音比雨声还浅, 带一点点潮湿。
他一笑, 又显得风流起来, 调侃:“这还没结婚呢, 就这么舍不得我?”
她抿着嘴笑,脸颊又悄悄红了,明知道他最喜欢这样欺负人到头来却还是让他得逞。
“不是……”她无力地解释,“只是……”
只是……今天特别不想让你从我身边离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起床后便一直心慌,隐隐总觉得像是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说又说不明白;他也没当真,依然觉得是女人婚前的惶恐在作祟,于是便搁下手中的刀叉坐到她身边去了,一边轻轻搂上女人的肩一边温柔地低头亲吻她的前额。
“晚上就回来了,很快,”他体贴地安慰她,“明天一早我们就去登记,就跟我们说好的一样。”
顿一顿,也许是怕她不高兴,又解释:“最近冰砚的确太累了,今日浙江的宋仲亭还要到上海、他得亲自去见,另一边的事不好假手于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