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海伦护士长亲自给白清嘉打了针。
她是个慈祥的女人, 又有一双温柔的手,药剂通过尖锐的针头被打进她的身体时她只感到了一点点疼, 远不如片刻之前那个男人带给她的刺痛强烈。
她还被带到了一间大而整洁的病房休息,整个屋子只有她一个人,白家衰落之后她再也没有得到过这样的待遇,此时已有些受宠若惊了。
“好好睡一觉吧孩子,”海伦护士长温柔地帮她掩了掩被子,声音里透着对她的怜惜,“你受苦了。”
啊。
受苦。
是的……她的确感到有些疲惫, 无论身体还是精神都好像被挤到了一个边缘,她确实应当好好睡一觉, 也许醒来之后她就会好起来, 可以神采奕奕地回家跟家人一起庆祝生日了。
……可她却睡不着。
很奇怪, 明明她那么困那么累, 头像被钉子凿过一样疼,可偏偏就是睡不着, 与此同时眼前又一遍一遍闪过刚才那人肃冷的样子,以及那句夹杂着烦躁的“小心”。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二月初在学校见到时他明明还不至于这样冷淡, 在她从丁务真的办公室跑出去之后他还曾来追她,彼时她虽也极不愿意跟他纠缠, 可其实心里却杂糅了几分踏实, 大概因为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对她的一点点特别, 因此便获得了一点很微妙的安全感。
可今天他又为什么对她这样冷漠?
因为上次在学校她没有给他好脸色, 所以他动怒了?也许吧……一个新上位的当权者怎么会像未发迹时一样好脾气?他们大多都恨不得一笔抹消自己过去的卑微,努力想让世人感知他们的尊贵——他一定觉得她不识抬举吧, 因此也就不愿意再给她什么体面, 今天更要摆出这样的态度来威慑她, 告诉她他一点也不在乎她、往后也再不会给她什么优待。
多么现实又残酷啊。
她不知道自己在介怀什么,明明她对他早就没有什么期待和指望了,可在遭遇这一切以后她竟然还是会感到委屈。
今天是我的生日。
我还生病了。
虽然你并不知道这些……可你难道就不能待我稍微好一点么?
这是多么软弱的念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