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却在自责, 并说唐突的人是他。
她可真愧疚,觉得自己坏透了,既贪心又胆小、还爱乱发脾气, 其实该抱歉的人哪是他呢?明明是她先去招惹他的, 如果不是她一直逼迫他甚至都不会给她写信, 那样也就没有后来的这些事了。
想通这些后她便局促起来了,猫咪夹起了尾巴,眼睛也不敢看人, 讷讷地低下头说:“不是的……我没有这么想。”
她没有很快听到他的答复, 片段式的静默似乎是他们之间的常态,她有时会熬不住的;这次也是她先抬了头,英俊的男人正微微皱着眉, 显得特别严肃谨笃。
“如果下次我在白公馆门前等你, ”他仔细斟酌着措辞, “你……会觉得冒犯么?”
这话……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知自己是否会错了意, 心跳却已经一下子变快了,仿佛听到了这世上最热烈真挚的情话。
“你……”她甚至语无伦次起来, 只开了一个话头就顿住了, 情绪的曲曲折折全堵在心里, 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则很认真地看着她,眉目如山川般安定,此前她从不知道一个男人的专注和笃定竟会有如此之大的魅力,让她的心都化成了水、软绵得不成样子了。
而她又怎么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呢?他早在她之前就考虑起了他们之间的事, 远比她想得深远想得细致、态度更是百倍的严肃认真。
从在北京的时候就开始了, 那晚他们在曾副参谋长的官邸前分别、她凝视他的眼神中隐着那么深的不舍和依恋, 像丝线一样缠住了他的心, 让他险些无法从她面前离开;后来她又这样看他,在英租界的洋楼里、在那个偏僻简陋的教会医院里、在昂贵优雅的德国餐厅里、在夜里九点的维多利亚大戏院里,在沪军营后巷的轿车里……
不多不少的,含而未露的,那么容易就捏住了他的心。
可她迷住他的只有这些么?
不……不是这样的。
还有那夜她在荒原上吃甘薯时露出的笑,还有她在徐家官邸偏厅的麻将桌上摸牌的手,还有她在戏楼里穿过大堂挤挤挨挨的人群看向他的眼睛,还有她从白公馆后园的木槿花丛后向他走来的身影。
也或许更早更早……早到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