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呢喃,“狠心吗,或许吧。”
“本官来时曾拜访过你的启蒙夫子!病中老秀才翻下床来跪求本官网开一面,你来告诉本官,是该笑他还是骂他!”
章长荣闻言一震,猛地抬起头来,衙差立刻横刀上前,安行舟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他他还好吗?”
安行舟怒气冲冲袍袖一甩负在身后,“有空杀人,没空看望老恩师,现在又何必惺惺作态!”
站在一边的景晁这才看清章长荣的长相,高鼻秀颌五官俊美,只是眉毛压眼给他增添了几分阴冷之相。
他似乎特地梳洗过,头发不见丝毫凌乱,除了手上有泥渍和植物汁液染上的褐色,长衫干净还带着刚拿出来不久特有的折痕。
“你为何杀害对你百依百顺的发妻,又为何再次伺机杀害抚养你长大的岳丈一家!”
“百依百顺?”他微微扯动嘴角笑了一下,身子前倾不顾还指着他的刀尖伸手抚了抚墓碑上先妣两字,“抚养?像养一条狗一样养吗?”
“自四岁起我就变成了一条狗”他偏头想了一下,摇摇头,“不,或许还不如一条狗。”
“你们有没有尝过粪便的味道?”他抬起头看安行舟,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我尝过。”
“幼时,舅舅家有条大黑狗。”他张开手臂比划了一下长度,“我的表哥说大黑吃得那么香,让我也尝尝到底有没有那么好吃。”
他伸出手按着地上的酒坛子,笑得风轻云淡,“就像这样,表哥把我脸按在他拉的那堆粪便上,你说的那位百依百顺的发妻握着棍子,我挣扎,她便抽我。”
“发妻?”他呵呵一笑,抬手解开头上的方巾,“十岁那年,她同舅母去寺里上香回来,捏着一炷香来长工棚,说要给我也烫九个戒疤。”
众衙差见他拨开头发,举起火把照近了些,数个长不出头发的疤大小不一。
一时间全场沉默,只有章长荣无悲无喜地轻声述说。
“我自是不肯,可是我才九岁,力气如何能敌过几个正值壮年的长工呢?香灭了,他们殷勤地给点上。头发皮肉烧焦的味道真难闻啊”
“我那舅舅舅母知道后不过是训斥了几句便作罢,给我捂了一把香灰,他们连带我去看郎中都不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