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夜幕已降,夜色如凉水般漫上肌肤,她便想到了常绣茹的归处。
她将那支银簪递给沫儿,道:“这簪头藏了奇毒,记得在今天的晚膳里添些。”
沫儿低首道:“是给常嫔的晚膳中添些?奴婢这就去办。”
林清萸侧首昂一昂微微发酸的脖颈,微扬唇角:“不,本宫是要你往咱们宫里的晚膳里添些。”
沫儿不禁倒吸了几口冷气,声音压得极低:“娘娘不让奴婢给常嫔下毒,却要给自己下毒?这是为何?”
林清萸微微垂下眼睑,冷声道:“常嫔身上所积的毒还少么?何必多此一举,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毒药。”
沫儿飞快地看她一眼,“娘娘兵行险招,可实现准备好解药了么?”
“你从哪儿听来的毒药就必须有解药?”林清萸笑了笑,眼中满是对沫儿天真的惊讶,“炼毒之术,高深难测,这炼制而成的毒药本就没有死死相克的解药,更没有服下后立刻解毒的神药,解药也只是起缓解作用罢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毒发前喝几桶水井里打上来的井水,然后扣喉吐出,方可减缓毒性,但,也终归难逃一死。”
沫儿的手倏地一抽,将那支簪子小心地放回了袖里,压低声音道:“娘娘对毒药见解颇深,可也千万要小心用毒,在奴婢眼里,毒就如同烈火一般,娘娘还是小心使用,免得惹火烧身。”
林清萸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着,面色沉静地深深思索着,如今她身怀有孕,转眼间便成了众矢之的,这绸缪费心的日子怕是日复一日接个不停,没有松懈的时候了。
她心中不禁怅然,自她回到宫中就没有再过上几天安稳点日子,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今更是不能奢求平静的日子了,活一日斗一日,直到身死,才算是彻底脱离这无休无止的斗争。
仲夏将过,寒露将出,到时萧叶满地,宣白一片生出许多愁来,又是令人心情焦郁。宫廷锦绣繁荣中阴毒怨恨无穷无止,看不见尽头,就像是秋日中哀婉绵长的露气,透骨冰凉,寒心寒体。
沫儿提议道:“娘娘莫要哀愁,离晚膳还有半个时辰,不如奴婢陪您出去散散心?”
林清萸微微颔首,“也好,想来那些算计要来也都是在后头,不抓紧出去看一看这宫闱景色,怕以后的日子更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