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着张氏的列祖列宗,张文清竟不知该跟张邯茵从何说起。
那段漫长的岁月,最终是在一场尔虞我诈中消亡。至此,张氏风华不再。这剩下的人,也不过是勉强支撑罢了。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该讲的故事,终究要讲。
张文清在组织好语言后,才开了口。
“咱们金陵张氏,自开国之初,便是明德九大世家之一。虽排不上前三,却也居中位。到了你祖君与我时,已是第三代。我们这一代,兄弟众多,只父亲一房便有六子一女。你的姑祖母,就是最小的女儿。兄弟多了,纷争自然也多。身为家主的父亲,在世时,大家一直都相安无事。各房之中,也有争斗,却在暗里。我那时一心求功名,充耳不闻家中大小纷争。可没想到”
张文清明显停顿,往事历历在目。
他从那场争斗中艰难走过,而今就算功成,将权利在握。但他的心,却也早已是千疮百孔。
“父亲刚死。各房之间,就开始对家主之位虎视眈眈。那时,五弟和六妹年纪尚幼。于是,我们兄弟四人,便共同担负起抵抗各房,保护家主之位的重任。”
“我们一路排除万难,清除异心之人。遏制了事态的发展。本以为事情能就此平歇,往昔的日子能重新归来。可惜,终究没逃过兄弟阋墙,手足相残的结局。”
“四弟贪婪,听信小人谗言,竟把大哥他构陷下狱。二哥,你的祖君。发现此事后,欲将其扭送府衙认罪,二人却因此起了争执。扭打之间,二哥不小心失手,废掉了四弟一只手臂。恩怨积压,祸事丛生。从那开始,张氏陷入了更大的混乱之中。”
听到此处,张邯茵默然。她终于明白,祖君离开金陵时的恨意,并不全是对那些往事的恨,更多的是对他自己的恨。故里负他,他也负故里。
“祖君,他就是因为此事离家的吗?”张邯茵垂眸问道。
张文清却摇了摇头。抬手拿下写有张唯芳名字的牌位,细细擦拭着,缓缓开口道:“不。你祖君的离开,是因为她。你的姑祖母——张唯芳。”
张邯茵不解。
一遍遍描摹她的名字。张文清继续讲起了,那之后的故事。
“后来,事情传到帝王耳中,惹得天子震怒,言张氏有辱世家门风,便要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