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宫广阔,绵延不尽的宫舍万千,锁住无数寂寞的人。
徐获在郑媛媛身后走的每一步,都心惊胆寒。
临安落了雨,青石板斑驳出旧痕迹。郑媛媛却不在意,仍是一步步远去,李荷中追上前,说道:“娘娘——下雨了,请您先到周边的殿室避雨。奴命人去取雨具。”
雨是冷的,无情的打在郑媛媛的额头、鼻尖、还有脸颊。她回眸看了眼李荷中,语气同雨一样冷:“退下。”
“娘娘。”李荷中怔住不前。郑媛媛此刻孤独的身影,与平日明媚灿烂的郑妃,相去甚远。
徐获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朝李荷中开口:“你回去吧,这儿交给我。”
李荷中无奈,只得领着人先回了长秋宫。徐获则跟着郑媛媛,一路去了清辉殿。
雨水顺着琉璃瓦檐落下,厚重的朱门在前,郑媛媛欲用力去推,却被徐获拦下,他低声道了句:“我来。”
郑媛媛看着徐获,有些惊讶,她也记不得什么时候,与徐获变得疏离了。
重启朱门,故人不在,剩下的也只是寂寞一地。郑媛媛迈了进去,指尖拂过白玉阑干,雨水浸了她的衣裙。
站在台阶之上,她背着身开口:“知道这儿是哪吗?”
“嗯。”徐获蹙了眉,立在朱门之下,门下无雨,他的长袍随风飘摇。郑媛媛的清辉殿,徐获怎么会忘记,这曾是他最想要逃离的地方。
“你不知道。”郑媛媛性情多变,徐获不知她此番又是何意。
“这不是本宫的清辉殿,这是你姨母郑娇娇的清辉殿。是我偷走了,本该属于她的一辈子。”郑媛媛抬头看殿前的匾额,这清辉二字还是先帝亲题。
先帝曾说过昭华郑娇娇,就如月光一般皎洁。但后来居上的郑媛媛,根本担不起这两个字。
郑媛媛笑了,雨水从眼角滑落,她又开了口:“我还记得阿姐受封的那天,就是站在这儿。礼服珠冠,册书恩赏。我紧紧拉着阿姐的手,我们都以为好日子来了。可谁知晟宫这么苦,繁华路的尽头,终究只容得下一个人去走。”
此时,风雨依旧。徐获漠然看着台阶上的郑媛媛,什么话也没说。
“你为什么不说话?”郑媛媛回了身,望着如此冷漠的徐获,她竟也开始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