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上珍珠发簪,换了一身水蓝色的旗袍,隋云霁被震住了,连师父叫自己问好都没听见,还是师父不轻不重地推了自己肩膀一把,她才如梦初醒,鞠躬问好:“殷先生好。”
殷青云见这个孩子年纪虽小,却不怯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就那么看着她,透着几分灵性,心中便有了几分好感。
她客气的请郭老板坐了下来,自己也坐了下来,正欲倒水,旁边的小姑娘已经主动提起茶壶,为两个人倒茶了。
先倒她的,再倒郭老师的,倒完茶水恭恭敬敬站到了一边,殷青云眼中浮现出满意,招手叫孩子过来,问:“几岁了?”
隋云霁回答说:“九岁了。”
“喜欢京剧吗?”
“喜欢。”
“那能唱两句吗?”
隋云霁想了想,说:“殷先生,我给您唱段《苏三起解》吧!”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内)好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哪一位去往南京转,与我那三郎把信传”
“言说苏三把命断,来生我做犬马当报还”
“人言洛阳花似锦,偏奴行来不是春”
“低头离了洪洞县境”
唱完以后,殷青云有些发愣,顿了片刻,问:“这段戏是谁教你的?”
隋云霁说:“我爷爷教我的。”
殷青云既然答应了将孩子领来看看,相关的信息也了解了一些。她不认识隋老,却听过自己的老师感叹过,隋老当年也是成角儿的材料,就是阴差阳错命运弄人,否则现在的京剧名家怎么也得有老爷子一个位置。
她问:“你爷爷教了你一整部戏吗?”
隋云霁摇头:“我只会这一段,之前我爷爷教的不是这个,我跟着收音机学唱,爷爷才教的我。”
殷青云笑了笑,问:“你知道这段戏讲的是什么意思吗?”
隋云霁明显犹豫了,踌躇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诚实地摇头:“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好听就跟着学了,爷爷讲过一次,我没听懂,然后他讲的就给忘了。”
殷青云笑了出来,对着郭老师说:“郭老板,这孩子真是块宝。这就是未经雕琢的璞玉,沈老师把她托付给您,实际上您是捞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