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平元年三月初七,宜祭祀、修坟、破土,忌出行、开业。
距离前昱王李玄琼造反弑君篡位已经过去了整整四个月的时间,李玄琼当的这个皇帝,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他既非东宫太子,亦非嫡非长,谋权篡位的罪名一旦扣在了头上,被天下所知,他这皇位只怕也是很难能坐得稳了。
于是李玄琼和他的一众拥趸,冥思苦想了四个月之久,一道圣旨昭告天下,算是堵住了天下悠悠之口。
说是一道圣旨,其实只不过是欲盖弥彰的满纸谎言,知道内情的人总归能一眼看穿其中的关窍,只是人们不能,更是不敢拆穿这不堪一击的真相。
上都城,东大街。
街口出人头涌动,新皇帝登基这样天大的事情,自然是会吸引众多民众的关注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帝龙体欠佳,骤然驾崩,朕悲痛万分,然,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太子李玄玥战死于北蛮,朕惟大梁之君,皇天后土实所共鉴,继位于先顺和帝,荷上天眷顾,承祖宗之灵,今四方未定,百废待兴。仰承先帝遗诏,建元昭平,是为昭平元年,今减税三年,为表欢庆。钦此!”
按理说,这新帝登基,到处都该是焕然一新的场景,但是在这上都城之中仿佛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熙熙攘攘的百姓依旧和往常一样来往忙碌。
其实谁当皇帝都一样,对于百姓们来说,看上去唯一变化的,只不过是减少了一点点无关痛痒的赋税,多了些茶余饭后的皇家秘闻谈资罢了。
只要生活还能维持的下去,真相是怎样的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莫元灼坐在月安楼二层,冷眼向楼下瞧着,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眼底的寒光显得和盎然的春色格格不入。
他单手转动着套在右手拇指上的那枚白玉扳指,白玉温润而又微凉,看上去更像是寻常纨绔子弟手中的一个小小玩物,但是谁又能想得到,就是这枚小小的白玉扳指之上,曾经无数次搭上了炽羽箭,悄无声息的要了多少北蛮子的命。
白玉扳指被莫元灼轻轻摘了下来,随手放在了桌子上,他又顺手拿起了果盘中的一个又圆又大的橙子,端详了许久,放在手心中搓了搓,满是橙子的清香。
莫元灼背着手,手中拿着那个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