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不等天亮姜妧便醒了。
说来也是奇怪,自从上回在慈恩寺拜佛后,那面目不清的男子竟再也不曾入过梦,如此一来,她那三个心愿倒也算实现了一个。
梳洗罢,姜妧在案前细嚼慢咽用早膳,立在一旁布菜的春汐时不时望她一眼,欲言又止数十次。
终于,姜妧被她盯得坐不住了,放下瓷勺,抬头道:“春汐,你可是有话要说?”
春汐毫不迟疑道:“小娘子,今日宫宴您当真不去了?”
“嗯。”姜妧垂下眸子,漫不经心地拢了拢头发,“我已跟阿娘说过了,不去。”
闻言,春汐瘪了瘪嘴:“奴从未去过皇宫,原还想着能跟小娘子去见识见识。”
春汐自幼跟在姜妧身边伺候,主仆俩不是姐妹胜似姐妹,她想的什么,姜妧一眼便能看出来。
可她并未点透,只浑不在意地笑道:“傻春汐,那深宫高墙有何好看的。”
春汐知道,外人眼里的姜妧贪玩又娇气,可她比谁都清楚,小娘子大智若愚,又极有自己的主见。
她若决定了什么,旁人再怎么说也无用。
待春汐携侍儿退下,姜妧笑意微敛,手托香腮伏在案上,半晌长长舒了口气。
爷娘包括兄长都以为她是偷懒耍滑,所以不愿入宫,实则她这般做是有自己的打算。
先前的诡异梦境里,那铠甲男郎总唤她太后,又将她囚于暗室反复折磨,这种种迹象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兆头,冥冥之中又似在警醒她,莫要与皇宫中人走得太近。
然而如今刚回长安不久,她就已然结识了诸如齐王谢世子这样的大人物。
还有那位,如谜一样让人看不透的陆将军。
前路如何,她丝毫摸不着头绪,既如此,便更该小心谨慎才是。
听说姜妧不去宫宴,姜妤特地来玉锦院一趟。
她来时,姜妧正躺在榻上,手里抱着话本看得津津有趣。
春汐让姜妤在外头稍等片刻,自个儿到耳房问话,入门便见姜妧一抱乌丝调皮地四下垂落,
绕是看惯了小娘子的花容月貌,也仍总在不经意间被勾了魂去。
她咳了一声,道:“小娘子,大娘子来找您说话。”
“此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