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她以为他会害怕的睡不着,可是结果却是每个晚上都没失眠。
等早上醒来, 她发现自己头倚靠在她师叔肩上, 而她的手, 紧紧攥着他的手……
她自己虽说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觉得这一切都是全然合理的嘛——毕竟当年她就是从山下的死人堆里把他给扒拉出来的, 所以他原本就是在死人堆里的,那坟地也是死人堆嘛,还隔着“土馒头”呢, 一定没有他小时候经历的那个更吓人,所以他就有那种平静的力量了嘛。
她发了一会儿呆, 然后发现李钩正瞪着一双小绿豆眼看她呢, 她赶忙咳嗽两声回神。
啧, 想远了。
于是她重新集中精神专注逼问李钩,“您赶紧告诉我,您究竟把虫娘的遗骨给葬在哪儿了!”
李钩呲牙咧嘴的。
叶青鸾叹口气,“五娘眼见着就要恢复身份了, 她总该亲手将虫娘的遗骨重新安葬吧?”
李钩眯起小眼睛盯着叶青鸾, “大娘子你怎猜到……虫娘的遗骨不在敦煌的?”
叶青鸾瞪他一眼,“就算叶落归根,她想葬在敦煌,情有可原。可是这只是一般人的思维,而不是一个母亲的思维啊!”
“一个母亲,她能生下孩子,却已经没机会陪着孩子长大,你说她更想长眠在遥远的敦煌,还是跟在女儿身旁?”
这话说得李钩眼圈儿都红了。
“哎……大娘子就如同当日立在她身边一样。”
叶青鸾摇头,“不光我能猜中,这天下任何一个母亲实则都可明白的。”
李钩抽了抽鼻子,压低声音道,“我可告诉大娘子,可是大娘子千万别告诉别人啊!”
叶青鸾点头,“我明白。胡人这种丧葬的习俗,咱们中土人多数已经不能接受,甚至会视为异端。”
可是她师叔却给她讲过,其实咱们中土人曾经也是实行这样的丧葬的呀。不说远的,就说他们脚下这个大长安,距此不远的半坡遗址,就有这种捡骨葬的形制啊。
所以不管李钩告诉她,他把虫娘的遗骨给埋在哪儿了,哪怕就埋在他家炕头了呢,她也都能理解和接受。
结果李钩神神秘秘跟她说,“……就在我们家那个坊,坊门外的大树底下。因那大树可有年头了,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