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缕朝阳化开了浓墨般的黑夜,再过几个时辰便是王羲之为王献之与郗道茂选定的吉时了。
虽说眼下还是清晨,可是王宅中已是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宾客,里里外外,热闹极了。
今日是王献之大婚的日子,王家上上下下都起了个大早,王献之更是激动得夜半便开始起身梳洗,只恨时间不能过得快一些,再快一些,好让他早一点见到新娘。
王宅大门旁,用于行交拜之礼的青庐早已搭建妥当。王献之亲自带人布置了庐内的陈设,一夜之内进去查看了五六次却还是不放心,待穿戴完毕之后,不知不觉,又踱步至此。
每每置身于青庐之内,王献之便会浮想联翩。
想象着郗道茂的一颦一笑,想象着她盛装的模样,今天的她一定很美,比任何时候都美。
王献之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此刻,轻抚着青庐中的酒烛被褥,王献之还觉似做梦一般。他甚至憋着气,不敢大声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会吵醒这场美梦。
王羲之与郗璿虽说要比王献之晚起一些,可自从用过早饭,便开始与众家仆在前院招呼来客,也是一刻也没得闲。
日头渐渐高升,该到的宾客都到的七七八八,连原本没空赴宴的司马昱和王彪之都到了,可就是迟迟不见谢安的身影。
王羲之不禁泛起了嘀咕,对郗璿道:“照理说安石不会迟到啊……我们俩约会,他从没迟到过……”
一旁,端着酒杯正与熟人应酬的王彪之正巧听到了,于是凑了过来,问王羲之:“怎么,安石还没到啊?”
王羲之道:“是啊,也不知是何缘故,我这就上他家找他去!”说罢,正要走。
王彪之却拉住他:“且慢……我想逸少还是不去为好。”
王羲之不禁疑惑的望着王彪之:“这是为何?”
王彪之道:“谢道韫病了,逸少还不知道吗?”
“道韫病了?”王羲之不禁诧异:“我没听说啊,几时病的?如何病的?前几日我去谢宅送喜果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
说罢,又满面狐疑的打量起王彪之:“卿与安石私下素无走动,这事卿是如何得知的?”
王彪之抚着白须笑道:“安石前几日不顾宵禁,夜扣宫门,求见褚太后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