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裴渊一眼。他方接触到那浅色瞳仁的目光,就立刻低下头去,举着右手并指发誓道:“回世……回公子的话,小的方才走神了,一句话都没听进去,更别说记得几分了。”
裴渊点点头:“你向来伶俐。”他的笑容比方才真诚了些,看来是心情转好。
小厮舒了一口气,正要再说几句讨好的话卖个巧,却听他家主子又用疑惑的语气喃喃自语道:“这是怎么回事,夏日才过去了一半,连秋收的时节都还未到,为何现在就有了裴家的流言蜚语?”
“……”小厮内心十分无语,心想这算什么流言蜚语,林海村裴家高价囤粮的事,您不是一直心知肚明吗。
但他知道裴渊问话的重点是“现在”二字,于是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为主子分忧的角色:“想必是公子的哪位兄弟迫不及待了,属下这就派人去查是谁捣的鬼。”
“不急,”裴渊纯良地弯着唇,神情就像沈怡然面前那般澄澈无辜,他眼里分明含着最是和煦的笑意,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让他们继续拱火,早些将我的罪状呈上去,我倒想看看,他们的手段等玩到那一步。”
他警告小厮:“秦期,“裴老爷”所做之事,你们继续装作一概不知,不得让他察觉到半点不对。”
秦期利落受命:“是,公子。”
裴渊说完,又拧了拧眉,踱步坐到主屋紫檀椅上,肃声道:“那些粮食的去向,你们也要多派些人盯着,如若灾情先一步到来,便叫人抢回粮食,用以赈灾。”
秦期急急道:“可若抢回粮食,咱们装了这么久的不知情,岂不是功亏一篑?”
“粮荒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对比起来,我那些不成器的兄弟们可是一点也不重要。”裴渊随意端起身旁方桌上的茶盏,轻轻拨了拨茶盖,淡声说,“况且真闹出什么灾荒来,天子一怒,你以为我们逃得脱?”
“秦期,我们也并非什么手段干净之人。”他抬起眼,琥珀色的眼里眸光流转。
沈怡然捧着青瓷制成的花盆,在四名裴家仆从的陪伴下往林圩村赶。
仆人们本提议四人抬轿,让沈怡然坐在轿子上,清闲又省力。这个想法很快被沈怡然否决了,只因她骨子里终究还是个现代人,干不出这种压榨仆从之事。
“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