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街的一个窄巷里,鱼丸朱先发泄似地狠狠踢了他几脚:“让你打小报告,他妈的活得不耐烦了!”
“我们欺负你?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你他妈哑巴了,跟老师打小报告不是很能说吗?怎么到我们这就怂了!”
巷子口又跑进来一个鱼丸朱的兄弟,递上一个纸包:“大哥,你要的东西买好了。”
鱼丸朱接过,撕开包装,分给几个兄弟:“来来,见者有份!”
“老鼠屎擦炮!”兄弟们欢呼起来,“大哥,你买这玩意儿干啥?我们早不玩这玩意了。”
鱼丸朱点了根烟,吐了个圈:“曹金狗不是说,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吗,今天让大伙儿见识见识,什么他妈的叫老鼠屎!”
兄弟们受了刺激一样:“大哥就是大哥,花样真多,会玩。”
两三个人拽住他,剩下的人用烟点着擦炮后,放在洛雪哀校服口袋里、书包里爆炸,循环往复。
噼啪噼啪,一声一声,临近过年,到处都是鞭炮声。
天忽然阴了,气温骤降。
洛雪哀从巷子这头出来,往田间小路走去,这个季节,田野里只有一望无际绿油油的油菜。
身后来了一辆三脚猫,远远就听到突突突,路很窄,洛雪哀移步至田间让路。
三脚猫开过去了。
里面坐着的人回头看,三脚猫突然停下了。
是百里晴空。
他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坐在这么个小破三脚猫里,实在突兀,总觉得骨头随时要被折断,有些费力探出头来:“洛雪哀,怎么是你?你要去哪?”
洛雪哀嗓子疼得紧,没说话。
“你上来。”百里晴空说道。
洛雪哀坐了上来。
三脚猫上路了,又开始突突突起来。
“你衣服怎么破了,还有鞭炮的味道——”百里晴空从边上刚买的一堆日用品里,找出一包湿纸巾,抽出给他,“擦一擦。”
洛雪哀接过,胡乱往脸上抹着。
“要送你回家吗?”
洛雪哀抬头,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啪嗒掉了下来。
无声无息。
“行,去我那吧!”百里晴空一副了然一切的样子,抚了抚他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