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若无其事地打外头溜达回来,在院子里徘徊。
他依旧穿着原来那身看上去就很贵的锦衣,只是让钱穗缝了好几个补丁,看上去光鲜亮丽一块,灰扑楞腾一块,虽仍有一身清贵拔萃的气质,却活像只名贵猫咪趴进了灰堆,落魄成一只毛色斑驳的小流浪。
于翠花不由心软,上前关心了句:“裴小郎君怎么在这站着呀?”
裴行俭咳了咳,装作不经意地问:“……怎么没看见周舟?”
于翠花一听他打听周舟,立即就没那么关心他了。
“小舟儿跟着她嫂嫂去给她爹他们送干粮了。你在等她啊?”
裴行俭摇摇头,转身回屋了。
麦种还藏在他袖子里,被他攥得微热。裴行俭想到周舟的讲究,又赶紧松开手,万一攥碎了她肯定就不要了。
只是,她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
一向自认耐性颇好的裴行俭体会到了何谓望眼欲穿。
可太阳挂在树梢一动不动,像是凝固了一样。裴行俭趴在窗棂上,望着新绿葱郁的枝头,开始想象周舟见到麦种时的反应。
她肯定不会像家里表妹一样惊喜地喊他裴哥哥,但至少她会高兴地冲他笑一个吧?
正想着,裴行俭忽然听见周舟的笑声。她的声音特别好分辨,又淸又脆,又甜又糯,笑起来的时候格外惹人注意。
裴行俭赶紧鲤鱼打挺站起来,悄悄注意着外头的动静。
笑声越来越清楚,周舟牵着钱穗的手,出现在篱笆外头。她正跟钱穗说着悄悄话,把钱穗也逗得抿嘴笑。
裴行俭等钱穗进了厨房,院子里只剩周舟。
她蹲在那两个装满了土,不知道干么用的瓮边儿,正探着头仔细观察。
“咳咳。”裴行俭若无其事地站到周舟旁边。
周舟心里哼气,小碎步拉开距离以表生气。
裴行俭跟着移了一步,又把距离拉近,他仰头望着天空,袖子里落下一个荷包,恰好掉在周舟的脑袋上。
周舟被荷包砸个正着,整个人都懵了懵:“?”
她还没消气呢!他又用荷包砸她?
伸手拿下荷包,周舟察觉荷包里不是银子,而是更细碎轻飘的手感,她心里生出猜测,打开一看,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