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宜州暑气难消,客厅那个有些年头的大风扇正呼啦呼啦地吹着,周欣盯着风扇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欣欣,不要怪二叔绝情。这个家对你不能说尽心尽力,但也是能给的都给了,供你吃供你穿养你这么大,还让你读书上学。你也为二叔考虑考虑,再说于情于理这房子也不该你得。于情我想你也知道了,你都不是我们老周家的人,于理你就更没理了。”
周欣在听到那句“你都不是我们老周家的人”时神态终于有了变化,她眼睛轻轻眨了一下。
周文山看她终于有点反应了继续说:“如果不是你奶奶犯了糊涂病,我们也没必要撕破脸皮说这种话,不是二叔欺负你,我们养你这么多年你好赖也要知道感恩是不?这房子你奶奶说要给你,你就真好意思要?”
像这样的话周文山已经说了一天了,软硬兼施。偶尔说激动了就冷着脸骂周欣:“你就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你信不信我就是一把火把这房子烧了也不会给你。”
在周文山一家回来之前,其实周欣就已经有心理准备他们大概是不会放过她的,只是没想到这个当了快二十年的“好叔叔”竟然说撕破脸就撕破脸了。
不过,转念一想也觉得合理,她环顾这栋房子,一个破旧的城中村小格局,没想到有一天会值一百多万。
她看着客厅泛黄的墙壁和年久掉皮的天花板,想起奶奶卧病在床时叮嘱她的那些话;“你二叔是我生的,他是个什么性子我知道,就算他可怜你,你二婶也肯定不会点头答应。他要是能给你一点钱那自然好,兜里有钱你后半辈子奶奶也不担心”,奶奶含泪握着她的手,嘴唇蠕动发出沙哑的声音:“但奶奶了解他们也了解你,实在不行就找你亲妈去吧。”
周欣回想起这一幕,鼻子发酸抽噎了一下,她依旧波澜不惊,仿佛被劈头盖脸痛骂白眼狼的那个人与她无关一样。
周文山看她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恼怒归恼怒,但也不敢真的做点什么,周欣从小在老太太身边长大,这丫头什么性子他还是知道点的。
“小时候街坊领居的小孩都笑话你没妈,说你妈跑了,你是垃圾桶里捡回来的。那时候你不是老吵着闹着让你奶奶去把你妈找回来吗?”
或许是因为还有点感情,说起这个事周文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