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可以自由出入宫门的女眷。
她初初进宫里来,俱对陌生环境感到彷徨与不安。一次皇家内部家宴,她触景伤情便趁人不备独自离宴坐在荷花池旁垂泪不止,等皇父与众嫔妃发现时俨然已哭成了一个小泪人。
徐妃上前轻卷锦帕为其拭泪,柔声轻语地劝哄俱不得法。小孩子是种很执拗的生物,一下子哭闹起来若不得尽兴是无法停止的。
天子在前,众人皆是动容也无奈,我默默躲在众人身后左右手拿着点心一壁低调地偷吃一壁低调地看戏。
这位小姐姐好能哭哦,比我还会哭。给她酥肉饼她吃吗?
此时阿兄扶苏出来,他于荷花池旁挽袖引摘盛放得极其妍艳的菡萏一朵,随后系在容华的蕙带上,凝声朗朗唱道,“荷衣兮蕙带1,团子涕涕不尽美。”
他把容华比作高洁的小美人,却叹息因为哭泣而不再象个小美人。
容华被逗得终于破涕而笑。众人闻之,俱被引得忍俊不禁。
皇父与嫔妃们连生十七个俱是皇子,没有公主,他做梦都想有个娇憨又贴心的小棉袄,奈何天公不作美,又因容华父母的缘故,他对进宫的容华甚为宠爱与宽容。
让其与众皇子们一同上过一段时间的宫学。当年我因上宫学的年龄较晚,她又因年纪日益增长不再适合与皇子们同读加之徐妃病重而离了宫学,完美错过。
皇父因这件趣事,诗兴大发,随之有意无意当场吟诵诗经《郑风》里的一句,“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并问道,小容华从此唤小荷华可好?
天子开口哪有不好的道理。
从此容华改名为荷华。
一年后的灯节,阿兄扶苏难得地带我出宫去往御市赏灯。
我自然十分高兴,走路都是横着走的。
阿兄还笑话我,说牵着我就象牵着只小螃蟹。
我迟疑,默默抬首望他,真诚地发问,“那我需要收敛点吗?”
阿兄摇摇首,垂眸望我时,眼里微芒的笑仿佛酝酿着月亮一样的光,曼声答道,“小猪这样就很好。”
真是奇怪,阿兄有时候比皇父还纵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