荇丛通的是泽底一座废园。我凫水的本事不好,从前阿笙在家,跟着她学过几天,她是个半调子,教得我愈发不伦不类,刨起水来,狐狸不像狐狸,水狗不似水狗,哗啦啦刨了足足半碗茶的功夫,总算是着了地。
拂了拂袖子,松了口气。
“小郎君黄衣裳的小郎君,留步。”
身后一道唤,我堪堪止了步。下水时,我顺便幻了身男儿打扮,一则我委实不大想会这东海的旧人,避免教他们认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耽误了正事,二则,再做了丢脸的事,总不能顶着真容。亡羊补牢,能补多少是多少。
今日出门着的是素日黄衫,而这废园也确实再无陌客,我笃定那人唤的是我,堪堪折身,探了探鬓间玉梳,化了把折扇在手里,那人便已扑至近前。
是个仙子,模样算得上周正,身上脂粉很香,香得我不敢呼吸。
见了我真容,她激动减了大半,盯着我瞧了许久难不成,我甚少出门,如今八荒十洲的郎君们,已不兴拿扇了?这仙子好生奇怪,凭空把人唤住,却又不吐缘由,卯着劲打量我作甚,夭寿
好在她率先开了口。
“叨扰,是我错认了,我有个妹妹,在家时喜扮男子走动,身形与你有几分像,只是长得远不如你俊俏,远远一见,以为是她”她说着,语气有些哀伤。
我心想:你这妹妹,也是个妙人了。
她期期艾艾的又开了口,“自她嫁人后,我便没再见过她了想来她也不愿见我”
我心中涌起一丝惺惺相惜,我也许久没见阿笙了,这丫头心狠,有异性没人性,估计早将我这幼妹抛诸脑后了。
你若思念她,去瞧她便是,总好过连下落也不知。
我想告诉她这理,甫觉,颈上铜铃冰凉,本神失语。便伸了两指作走路势,指了指她,又指了指我。
她这才发觉,“小郎君你,你不能说话?”
我只是教这大泽所困,一时罢了,无畏多做解释,我会的手语本就不多,便点了点头。
她摇摇头,苦笑一阵,“小郎君不知,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我伤了她的脸,这辈子她不会原谅我了”
我心中一凛,竟还有如此内情,观她神色,大抵,对从前所为甚是后悔。然,这世上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