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着他。
正刨着坑,眼前恍惚一道灰影闪动,手上一凉,那避水珠已不翼而飞。
灰头土脸的少年端详着发光的珠子,激动的结结巴巴,热泪盈眶,“避避避水珠?”
我眼皮抖了抖,打打打劫?
那少年打量我两眼,十分不善,“我家的东西为何在你的手里,你与那狗贼婴九是什么关系?”
原来不是结巴,我本就因着婴九的死悲伤不已,总觉得若早些得知,劝他几句,引入正途,也不至于下场凄惨,我没尽到义妹的责任,心中极为烦闷,见他出言不逊,一时火了,便扑了上去。
在凶水边上,与他打了起来。
打到一半,我不慎失足,一下掉进了深不可测的水里,情急之中拿尾巴卷住岸上一物,就是这般的巧,卷住的恰恰正好是那少年,合该他倒霉,连人带珠教我牵连进了水里。他死死抱着珠子,看戏似的欣赏我刨水,九条尾巴似绽放的菊花。
我想,他见过狗,也见过狐狸,大概没见过,狗刨的狐狸。
我心里早有了眉目,大概这避水珠,便是婴九从他爹娘手里抢去的。那少年是头火麒麟,这凶水便是他的克星,有避水珠傍身,他一个人逃出生天是没问题的。我也从未有过他救我的指望,生死面前,谁还顾得了旁人,我水性差,在水底愈挣扎便下沉的愈快。
不过须臾,我一下子上浮了许多,睁眼去瞧,是他至。这厮,他抱着我拼命往上游。
凶水之凶,无法形容,否则混沌神当年也不会选择这里封印婴九。水底浊浪排空,将我们逼进漩涡里,再这般耗下去,我们迟早要教这凶水吞去神力,沉睡在这污浊之中。
那少年,他把避水珠给了我,用最后的力量将我送出旋涡,我眼睁睁看着他困在滔滔水底浊浪中,苦笑一声,慢慢的闭了眼,往下沉。他有些认命,我有些后悔。
我想起婴九教过的避水口诀,心念一动,冲进浊浪之中,在那水草纠缠处寻到这少年。我衔着避水珠,驮着他出了这凶水。
那年,树上的花透白,北荒十里明媚,染着花色,是一种挥之不去的灼灼。
这少年便是赤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