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场这一角没有灯,挺黑。
如果不走近,她根本不会发现跟自己那辆并排的车旁,似乎还靠着个人。
那人穿了一身黑衣服,似乎与暮色连为一体。
步子越走越近,渐渐能看清那人的大致轮廓,应该是刚会儿那个。
周醒若无其事地往前移着,实际上心中狂喜。
他仍旧戴着帽子,口罩栽栽歪歪挂在一只耳朵上,垂下来挡住了半边脸,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流氓气。
杨路帆半靠着车,指尖捏着一支烟往嘴边递,偶尔冒出的几点火星忽明忽暗,从腿侧移到了高处。那火星在嘴边突然变得猩红,想必是那人猛吸一口的结果。
周醒走到自己车的后备箱,淡然自若的往里边装着东西,后备箱里的自然感应灯亮起,为这一角添了几分明亮。
她装东西磨磨蹭蹭,故意拉长时间,一边往车里装东西,一边往他那边瞟。
那人还是那样倚立着抽烟,虽然人瘦高,但懒懒散散往那一靠还是很大一只。除了手指偶尔掸掸烟灰以外,没其他多余的动作。
能看得出来动作挺流利,应该是老烟枪了。
后备箱没关,感应灯仍然亮着。
周醒的手第三次伸向那条早已经被阿姨打包好的鱼,表面上装模做样地给它的黑色塑料袋打个结,可实际上内心早已慌的一批。
今天她十分清醒,虽然没有了酒精壮胆,但是仔细想想她今天妆容衣服都还算得体,这勉勉强强也算有了战袍。
既然今天又碰上了,这说明缘分不浅啊,这可得好好盘算怎么要到人家小男生的微信。
她给自己找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
还没等到周醒决定好怎么走过去,就听见那人电话响,他把烟从嘴边接下来,接了电话。
不知那边那人是谁,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周醒只听见他态度不怎么好地回了一句行,似乎是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后来男人挂了电话,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直接转身把还剩大半截的烟头按灭在离周醒不远处地垃圾桶里。回过头时似乎还看了周醒一眼,接着匆匆上了一旁的车,驱车离开了。
正是这好瞅不瞅的一眼,那男人的脸让周醒大致看了个清楚,也证实了她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