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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起绕过聚会的长桌,下了楼。走出烧烤店一楼的逼仄玄关和窄门,陈竺看见隔壁酒吧门口热闹地蹲着不少,谈谈笑笑,只是又仿佛换了一波新人。不到两小时,一进一出,街景是一样的街景,她却好像钻出兔子洞的爱丽丝,如果不是因为纪舸就站在身旁,记忆都要模糊起来了。
温度似乎又低了几度,冷风吹得她酒气小了点,灌进一种荒唐意味。
陈竺一跺脚:“我忘拿围巾了。”
纪舸体贴地问:“要不回去拿?”
陈竺看了他一眼,她刚才有意躲着那群等热闹的人出来,回去干嘛?做一番脱单宣讲么?纪舸心领神会地改口:“那我去拿。”
“你也别去。”陈竺立刻说,“他们肯定问。”
“不能告诉别人我们在一起了吗?”
陈竺见他神色黯淡,知道他理解错了自己的意思。“没说不告诉啊。别这么快,感觉怪怪的。”
他的声音立刻又变得愉悦,恢复了那种幸福感,从身上的每个细胞都散发出。
“围巾怎么办?”
“没事,我给晴天发个消息,让她帮我拿着。”
“那你怎么办呢?”
“嗯?”
纪舸伸出手靠近她,指了指她裸露在空气中的脖颈的皮肤。他是想碰到的,但实际上因为羞涩,它停在了半空中。
陈竺没发现他的意图,笑了笑:“没那么冷。”
她们过了个红绿灯,路过一家中古店,橱窗里亮着淡黄的暖灯。纪舸一定要进去给她买一条围巾。他的爱情刚刚实现,内心正一腔自我付出的欲望。围巾没有,店里只卖丝巾。陈竺想自己付钱——“给你的圣诞节礼物。”他一句话说出来,陈竺只好由着他举止笨拙地帮自己绕上围巾。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竹蝉胸针,别上了丝巾两个角。
“刚才一起买的,感觉很适合。”纪舸不好意思的样子有一股傻愣劲儿。
“……谢谢。”陈竺的嘴一张一合。她浸入一种缠绵的暖意中,不只是丝巾带来的。街灯通明,冷夜充满浪漫感。陈竺有点明白了恋爱是怎么一回事——就像一颗无可托付的心有了倾注对象,因而承担起人生的荒诞。她决定要认真对待这段情感和关系。
她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