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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退了之后,陈竺闲了一天,又生龙活虎起来。
周六,她和刘旻杉约好去看电影。片子是上周末刚上映的一部青春爱情片,片名引起了陈竺这种反矫情达人的不适。她提前看了预告片,将之定性为“土味青春伤痛电影”,更加剧了不适感。然而最近影院片荒,陈竺翻了遍正在上映片单,颇为无奈地回复刘旻杉:【就这部吧】。
如果是这样就算了,问题是刘旻杉把票订在了南京西路的电影院。从申城西南角的偏远校区到浦东,三十公里,地铁要转两次。
她能不生气吗?!她有理由不觉得这人脑子被驴踢了吗?
刘旻杉:【我们可以打车…】
我为什么要来回花三四百块钱打车去看一部土味青春伤痛电影!
陈竺愤愤地敲出这行字,又一个一个删掉,对着手机叹了口气。【可以先坐校车去三江校区,从那过去只有三公里。正好我有东西要还给兰草。】
学期伊始,商兰草托她翻译一本德国案例选中的两个判决书选段——为了写毕业论文节省时间,事实上商兰草自己也会德语。当然她执意按市场价付了钱。陈竺翻译完后,将翻译稿文档发给了她,原本一直留在自己手里。这两天商兰草找她讨要,说直接寄到付吧,陈竺趁此人肉快递给她,一石二鸟。
刘旻杉在校车点等她。他带着蓝色的医用口罩,只露出一对眼睛和额头。虽然看不见嘴,但他一看见陈竺,陈竺从他的眼睛里就能感到笑意。下午的两点的校车大巴准时停下,刘旻杉在她身后跟着上了车,问:“身体好点了吗?”陈竺说:“全好了。”
“你声音还有点哑。”他们挑了并排的车位坐下。
陈竺说:“正常,多喝两天热水就好了。安全带系一下。”
刘旻杉第一次乘校车,摸了一会,找到横跨座椅的安全带,疑惑地问:“原来校车还强制系安全带呢?”
陈竺说:“不是强制……是我自己特别惜命。”
刘旻杉给了她一颗润喉糖。陈竺的头靠在椅背上,感受着薄荷味在舌尖泛开。窗外午后的日光通亮,草叶舒展,车厢一晃一晃。她的意识开始昏沉,睫毛越压越低。
陈竺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睡了很久,一看车厢最前面挂着的红色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