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的感触。人在脆弱心境下,直接体会到贫富差距的冰冷残酷,此前有意忽略或压抑的心情,便像藤蔓一般延伸包裹住她。她想到金平苑的别墅,想到刘旻杉身上上万的衬衫。
是妒忌或为上帝掷骰子的随意不平吗?或许有,但很快被更深层的思绪和情感取代。为即将到来的人生的徒劳而恐慌,为已经过去的人生的无常而怅然。她陷入类似于迷茫情绪的青年才具有的“陋习”,做一件同建造通天塔一样无果的事情——探求生活的意义。
刘旻杉和她讲今天补习班的课程内容和复习进度,她听得模糊,不时地附和一两句。到了9号别墅院门口,他伸出一只手,拦住她欲进门的身子。陈竺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他。
“你今天有心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孩子的声音低缓,生疏地关心着,眼底掩藏住星星点点的关切。
一个自己的心情藏着掖着的人,却想要窥察别人的心事。
陈竺只佯装随意:“哪个成年人没点儿心事。快进去让我看看你今天卷子,错太多可是要背单词的。”
刘旻杉不说话了。陈竺纳闷着他没有吐槽回来,在书房一看数学卷子,心里立马明镜似的了然了。
“嘿嘿,今天加背五十个单词,饭前能背多少先背着吧。”安排完笔,她下楼进了厨房,想先摸点吃的。
还没进厨房就闻到一股鲜香。王婶在等着蟹蒸熟,随便给她掰了半根黄瓜。说是过会儿出锅加料进烤箱,很快就吃晚饭了。
“小陈老师啊,我看你是有眼缘的。你来之后,这晚饭才吃的像晚饭呐。”文化程度不高的家长一辈,通常看到名校的学生,她们心目中的高材生,语气态度里都透着明显的尊敬和套近乎。归根结底是对自己没有的东西的天然尊崇,对知识的崇拜。
“阿姨,这话怎么讲?”在刘旻杉家待了几晚上,陈竺也和王婶熟识了些,在此前的饭桌上知道她有个儿子在外地工作,自己一个人在洛城,也有房子,周末会回自己家打扫打扫。她没提她的丈夫,陈竺也没问,想想无外乎早年离异或丧偶。陈竺还猜想,可能原本王婶是每天要回自己住的地方的,但由于她晚上在别墅“监工”,所以被高总安排住在别墅里。异性师生年龄相近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来之前,那孩子都是